;这死法比林太师还惨。
在李越美入狱的十天后,我仍然不见长溯,但是等来了李越美想要见子丹的信。狱中有人曾蒙受李越美的点滴之恩,答应了替他送信。
这事儿不知道真假,但是兴许李越美不是那么坏。
我是同子丹一起去见李越美的。
此时此刻的他很糟糕,头发酸得发臭,衣服也很脏了,浑身上下都是酸臭的。但是他妖娆的面容却只有一点点的憔悴,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十分的精神。
除了,他的脸明显的有些瘦了。
李越美看看子丹,又看看我,然后倚在一旁的墙上笑了,“我约你单独前来见我,你却不敢。余子丹,你怎么这么胆小呀?”
子丹道,“你可以当她不存在。你信中说要与我见最后一面,如今见着了,若是没有别的话,我就走了。”
什么叫当我不存在?我睨了一眼子丹,看在有外人在的份儿上,我不同他计较。
李越美呵了一声,“你我相识数年,如今我落得这番境地,你当真没有别的同我说的?”
子丹摇头,“我曾劝过你,做人向善,可惜你从未听过我得劝。如今你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我依着那一点相识的情分儿来见你,已是仁至义尽。”
“我也不想为恶,我也知晓其实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儿。”李越美不笑了,他看着子丹的神情有些认真,“你我初初相识的时候,你方刚刚准备考取功名。我问你考取功名何用,你说你想效忠君命,为国为民,哪怕死而后已。你如今得君王宠信,红极一时,风头无两。可是,若非林太师倒台,你哪儿能那么快取代他的位置?”
我看见子丹猛的抬起眼皮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你说……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震惊的,我暗自思忖李越美的话里莫非有什么玄机?
李越美道,“你这人呐,心是善的,可惜你一根筋。你说你想要的那些,我不同意。北都乃至于天下没有人,配得上你为他们鞠躬尽瘁。你说我死不悔改,可是天下多的是比我心更恶之人。余子丹,你说你母亲教你忠义天下,她又可曾教过你辨别忠奸?”
“哪怕林太师洗去通敌叛国的罪名,可是他这个人,远没有忠君。”
李越美说完这些话,微微挑了一下眉,又极轻的笑了起来,“栽在你手里,其实我毫无怨言。日后总有一个人要来收拾我的。只是曾经我希望是你,又希望不是你。如今尘埃落定,我可安心赴死。”
我同子丹走出牢狱之外,他的神情恍惚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我道,“母亲,这件事是否是我做错了?”
我摇头,“你没错。”
“那是他错了吗?”
“他也没错。”
“那到底是谁错了?”
谁错了?我不知道。在知宴眼里,林太师是一个好父亲,在万民眼里他是良臣,可在李越美那里,未必尽是好的。
我道,“几天后好好送他一程吧。”
子丹哑了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