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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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佳宁，”李浩然突然出声，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你知不知道晓晓在哪儿？”

    “不知道，今天一天我们都没联系过。”陆佳宁如实相告，敏锐地捕捉到李浩然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她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问：“你和江晓到底怎么了？”

    李浩然那张有着几处擦伤的脸一下子痛苦地扭曲起来，他不说话，只抬手挡住了眼睛，浑身上下开始轻微地颤抖，似是极力压抑着什么。陆佳宁皱眉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苗渐渐地有些燎原之势。

    “你跟我说实话吧，反正我也已经知道七七八八了，你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好了。说说吧，你怎么欺负江晓了？”

    李浩然猛地放下手臂，陆佳宁这才发现刚刚他的颤抖竟是源于压抑着哭泣。那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此刻躺在病床上一副脆弱不堪的样子，着实让她有点恻隐心起。

    李浩然沉着声音开口，“我对不起她，我······”

    “你背叛她了？”陆佳宁替他说下去，“你是不是在外边有人了？”

    “没有，我没有！”李浩然着急地摇头，立刻挣扎着想要起来解释，陆佳宁赶紧压下他的肩膀，阻止他乱动。

    “你先镇定一点！江晓不在这儿，你不用解释什么，我只想听事实，你只陈述一下就好。”

    李浩然颓然地倒下去，眼睛在听到陆佳宁说出“江晓”两个字时，倏忽划过一丝悲痛。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近乎自暴自弃地道：“我喝醉酒，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陆佳宁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果然还是这样。怪不得江晓会愤然离开B市，怪不得即使李浩然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上，她都可以狠得下心不来看他一眼。她清楚江晓的性子，知道她对待爱情的期待和极端。李浩然给了她一个六年华丽而丰美的梦，如今却又亲手将其打碎。陆佳宁在心底绝望地想，江晓这次大概很难会在如此翻天覆地的涅槃中，浴火重生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爱的是江晓，我当时是喝醉了，我以为我回家了，我以为是晓晓，我······”李浩然痛苦得语无伦次，陆佳宁心里烦躁不已，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你别说了，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李浩然如梦初醒似的一下子抓住陆佳宁的胳膊，口里不住地道：“你让晓晓跟我见一面好不好？我知道你俩感情好，晓晓就听你的话，你让她过来一趟好不好？我就想跟她说说话，我已经很久没跟她说过话了······”

    李浩然的手劲儿很大，陆佳宁顾忌着他的身体，不敢太用力甩开他的钳制，正挣扎间，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徐翔的脸瞬间出现在陆佳宁的视线里。

    徐翔被眼前这阵势吓了一跳，赶紧快走两步拉开李浩然，陆佳宁摆脱束缚，立刻起身躲到一边去了。徐翔紧紧压制着李浩然的双臂，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他的躁动。李浩然瘫在病床上不住地喘息，像个差点溺水而亡的濒死之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冰冷的绝望。

    徐翔等他彻底镇定下来之后，才得空转过身瞅了陆佳宁一眼，陆佳宁被他冷肃略带责备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徐翔直起身，用眼神示意她出去，陆佳宁无法，只得慢慢挪蹭着出了病房。

    “要不要现在吃饭？”徐翔边说边拆开刚刚买来的晚饭，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李浩然没动静，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徐翔心下叹了口气，道：“我把饭放柜子上了，你饿的时候直接吃就行。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有事你就打我电话。”

    李浩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末了，终是无力地冲他摆摆手。不用说，徐翔也明白他的意思，停顿一秒，犹豫着道：“我会尽力找到江晓，让她来一趟。”说罢，便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徐翔没在走廊里看到陆佳宁的身影，想也不想便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陆佳宁接到的时候已经乘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徐翔二话没说，命令她在原地等着。

    陆佳宁挂断电话后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她眼前浮现出徐翔在病房里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心不知为何，一下子变得有些委屈起来。她闷闷地向外走去，一抬头，才发现天居然已经黑透了。住院部大门前亮起了一盏盏明晃晃的路灯，惨白的颜色莫名有些寂寥寡淡的味道。她深深叹出一口气，呼出的白雾浓浓淡淡，很快被暗夜全数吞没。左前方有一个喷水池，四周围种了些造型别致的花花草草，陆佳宁说不出是什么品种，只是惊奇于它们竟能在寒冷的冬天开得如斯娇艳。她正打算去喷泉那边等着徐翔，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两抹熟悉的身影。她不由自主地定睛细看，才发现那两人一个是李浩然久寻不着的江晓，另一个竟是季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