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将厚厚一摞文件挨个放在会议室办公桌每个座位的前面,再拿纸杯挨个接好水分放完后,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抬头望望落地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心里禁不住就是一声叹息——五月的纽约明明应该是天朗气清温度宜人的,可来了快半个月了,基本就没怎么见过太阳。
会议室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江晓赶紧站到一边。来人是盛唐纽约公司的负责人,一个身着手工西装,光头锃亮的地道美国人。他身后跟着身形挺拔面色严肃的季航,再后面,就是公司一干中高层经理。若干人等落座完毕,江晓规矩地立于门口,待和季航的目光交汇之后,后者略一点头,江晓便轻悄地退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紧邻总裁办,江晓照旧冲外间的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秘书点头微笑致意,尔后便如常走到会客区,随便找一张沙发坐下。她的临时办公桌是在季航办公室里面的,可会议进行过程中,她必须待在外间待命,没法回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甚至和人沟通都有困难。季航却一如既往地有耐心,再加上大概顾念着她初来乍到难免孤单无助,于是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带她去附近饭店吃饭,每次吃饭,总要将这一天的工作总结向她娓娓道来。江晓觉得,他俩倒像是角色互换了一样。这样不着边际地想着,耳边似乎就又听见了季航那温温润润,不骄不躁的清朗嗓音。江晓想起昨天两人一起吃火锅时,季航帮她布筷夹菜的样子来,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手机“叮咚”一声提示音恍若响自天边,等江晓反应过来,才如梦初醒般发现自己刚刚竟走神了。她不自觉地咬咬唇,心里有些懊恼,可又说不上这懊恼是从何而来。
信息是陆佳宁发来的,问她在纽约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好久没联系她。
江晓一字一句地回:“工作没结束,我怎么回去?”
那边陆佳宁回得很快,估计是无聊得紧了,“我看你是被热情开放的美国小哥迷昏了眼吧!”
江晓笑,“我没你那份闲心成天思春。”
“那可说不定,你一向闷骚。”
江晓挑眉,不甘示弱,“我看你是寂寞了吧,怎么,徐翔没好好满足你?”
这次那边过了有将近一分钟才回话,内容相当简短——
“他已经死出天际。”
江晓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心里有点无奈。四年前年纪小不懂事,闹闹矛盾也说得过去,可四年后俩人都多大了,怎么还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呢。
“你俩又怎么了?”
“没怎么。”
“不准备跟我说说?我现在可是在纽约,要是徐翔惹你生气了,我立马就能杀到他家里揍他!”
“你和他离得很近?”
“起码比你离得近。”
“我俩吵架了,很严重的吵架。”
“怎么回事?”
“因为费南。”
江晓扶额,想也知道徐翔又打翻醋坛子了。这个坎儿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行吧,”她敲字回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样一个状况,你不用说了。”
“你去帮我揍他一顿吧。”
“我要真揍了,少不了你心疼。”
“心疼是后话,这人太欠揍,我不好打他,不利于家庭和谐,你不一样,你是我闺蜜,替我出头天经地义!”
江晓听完嘴角直抽抽,合着坏事儿全让她干了,到时候人俩相亲相爱一家人,不定怎么说她呢还。
“谁给你这脸的?”她没好气地回。
那边发来一张嘚瑟的表情包,看得江晓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顿了顿,直觉应该结束这种没营养的对话,于是问她正事——
“你还待家里当米虫呢?”
“米虫哪是随便谁就能当的,谁养我啊?”
“那就是恢复工作了?”
“也不是,我昨天去公司了,说辞职的事儿。”
江晓吃了一惊,不确定地问:“辞职?”
“嗯,反正是这么说了。”
“那女魔头同意了?”
“还没呢,说是正在忙,等下周一再议。”
“那不就是还得等一周么。”
“对啊,我这段时间停薪留职,没一点收入,我都快把自己吃穷了,她还不放人!”
“你为什么非要辞职呢?这份工作你做了两年了,按说很稳定啊。”
“稳定管个卵用,我不想在这行做下去了。”
“你想转行?”
“嗯,反正不想混圈里的事了。太乱。”
江晓撇嘴笑,“说得跟你是圈里人似的。”
“半个圈里人也算啊。”
“你那是时尚圈,还是有区别的。”
“你说得对,比那个圈高大上多了!”
江晓知道她受“圈里”某人的气长达几个月,口头上文雅地发泄一下已经很给面子了,于是由得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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