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也是你自己造的孽,怪谁。”很有周舟一贯冷漠无情又毒嘴的味道。
贺尘蹲在门口等着陈汣皈出来,司狱没劝他,眼角瞅见转角处的衣角,估计林一染和莫双清也趴在哪里打算听一波墙角。
陈汣皈确实没打算说,但是鹤繁英却耐不住贺尘这个烦人精。
那时候陈汣皈还是履安的引灵者,守在岁朝,寒冬腊月的天,穿着羽绒服都冷得不成样子,周舟被江白燃带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伤,看着里里外外套了四件衣服结果都是夏衣。
岁朝从不轻易开门,江白燃跪在门口求了一整天,当时陈汣皈不忍心都是两个半大的小孩哪里来的毅力,想去门口劝他们走,拿了件衣服和热水,又取了点现金出来,走到门口,这一看陈汣皈就愣住了,被江白燃抱住的女娃娃冻得不成样子,嘴唇都紫了。
但终究陈汣皈还是没有把人带进去,鹤繁英也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江白燃的,死死的抓住陈汣皈的衣角,陈汣皈无奈的一笑:“这小孩明明已经昏睡过去了,却还是死死地抓着我不放。”
连鹤繁英也觉得这个孩子不可思议,看起来那么小的年纪,一手护着怀里的小妹妹,一手死死的抓着陈汣皈的手,可明明自己都熬不住了,却硬是掰不开。
无奈鹤繁英只好帮忙把两人带进了履安藏起来,辛辛苦苦的照顾了一下午,江白燃才悠悠转醒,一睁眼的第一句话便是: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
鹤繁英大惊,立刻找了人传了消息进昭明阁。
岁朝现任掌权者第一次开了门,送消息的妹妹站在门口是走也不对,不走更是无措。隔了许久,才听见一声,“请你带我去见见她。”
秦林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请字,觉得有些惊奇,一抬头才看见,出来的人也是没比她大多少的女孩,大约是身上的气势和眼神的深邃,这才让秦林第一次便是误认了这位小姑娘是个比她大些的姐姐。
秦林的脑子里想得有些多了,走路便是慢了些,山中阁楼本就是繁杂,稍不小心,就会走错,身后传来声音,比起初见多了分催促和严苛。
“虽然第一次就麻烦你了,但你既然应承下,便应当做好这件事。”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什么生气,秦林却不敢胡思,加快了脚步。
陈汣皈和鹤繁英看见来的竟然是个小姑娘有些吃惊,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位小女孩儿,穿着上倒是也简单,也就是一条简简单单的碎花裙,白色帆布鞋,编成一股的发辫。还插着一株梅花。
那一眼,鹤繁英和陈汣皈觉得这孩子可能是从小养大的亲信之类。
“江白燃,这就是你说的好生照顾?”
这便是陈汣皈和鹤繁英当时听见的第一句话,冷到人的骨子去了,小小的年纪眼神中便是看不见那些什么天真浪漫。
江白燃想蹭起来,可支撑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认命的躺在床上,哽咽了半天,眼角的泪留个不听,支支吾吾只能说出个:“对不起。”
“我要你说什么对不起,你当真好得很,好得很,当初就该让你在这里面困死,困一辈子。”发了火的小姑娘站在另一外一边的床边,迟迟不敢过去,脑子全是来人刚才的传话:受伤严重,有感染症状,心脏衰微。
那一下,她碎了一支上好的钢笔。踌躇了半天,找出了这条裙子换上,满心欢喜的来见见妹妹,全然不觉得那些人口中说得话是真真要了命的。
“找医生来,所有的医生都给我找回来!马上,立刻。”说完便守在那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身边,就这样守着。
陈汣皈上前劝说:“你也别太着急,你就算是着急,那些医生也不是你说找回来便能回来的。”
女孩站起来,眼角还挂着泪,可是眼神中全是寒意和震慑:“我说的话,至今还无人敢不从。”
秦林觉得都有些站不住了,女孩才又重新坐回到地上,看着她眼中的小女孩,秦林仔细看过了才发现两个人的面相竟是一模一样。
看向她们时是冷漠的,看向床上的那个小姑娘时却是温柔的。秦林第一次如此羡慕那个垂死的女孩儿。
“姐姐在,姐姐来了,等你醒了,就能见见姐姐了。”
江白燃死撑着一口气,还是爬起来了,蹒跚着脚步,却还是挪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郑重一跪,把其他人都看懵了,他却流着泪说:“周念,对不起,我没护好周舟。我以为···”哽咽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念没有理他,他要是愿意跪就跪着,我是一点也不会同情他的。周念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滚回去,躺好。”
那是秦林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叫周念,这名字真好听。
陈汣皈和鹤繁英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就是周念。无数的寒意和震惊。
周念,岁朝现任的掌权者,甚至说是统领着,竟然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