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到,行刑。”随着远处监斩官一声高喝,手臂粗壮的刽子手取下杨非煜后背的刑牌,往地上一扔。
那把大刀高高扬起,周围不断地叫喊声和吸气声,还有大人把孩童的眼睛蒙住。
苏云遮骤然闭上眼睛,拽紧一旁禾穗的手腕,禾穗感觉手臂上十分吃痛,甚至腕上那只手在微微颤抖,随着嘭地一声响和身边的惊呼声,那只手渐渐松开来。
她转身,看也不敢看背后的景象,任由眼泪从眼角划过,楚轻南一行人赶紧追上苏云遮的背影。
“阿姐,你怎么了?”楚轻南小心翼翼道,他感觉苏云遮有些奇怪,好像认识这个罪犯一般。
苏云遮没有搭理他,楚轻南自然也没了逛街的心思,回到侯府的时候,她还没从悲痛中缓过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由楚轻南怎么敲门也不应声。
禾穗端了碗解暑汤走进去,神情凝重:“郡主,您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这样可会把自己憋坏的!”
苏云遮坐在床边摩挲着郑绿萼送自己的手帕,眼睛恢复一片清明:“我没事。”她一定会让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
禾穗见她缓和了神色,便上前将她扶过来:“许是刚刚太热了,您喝点解暑的羹汤吧?”
苏云遮却摇摇头,“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禾穗看了看她淡然的神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领命走了。
楚轻南本以为她还要关自己好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苏云遮神色如常地起来用早膳,好像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他怕苏云遮难受,便不敢多问,“阿姐,你多吃点,来我们侯府都长瘦了。”其实苏云遮不仅长瘦也长高了,人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因着明天一早就要随皇家去狩猎了,楚轻南今日难得地没有贪玩,傍晚收好东西就早早地歇下了,苏云遮今天也睡的早,但她的睡眠都很浅。
风吹帘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零星的烛光微微照着床边,禾穗也去歇息了,
不一会儿,她轻轻翻了一个身,借着月光便忽然看见帘外有个颀长的人影直直立着,她被吓了一跳,大喊道:“谁?”
那人影低低出声,嗓音柔和:“云遮。”是萧陌的声音。
她掀开帘子又揉了揉眼睛,并不确定是不是幻觉,玄色长衫高挑马尾,皎洁月光下清俊的面容,“阿陌?”
那人笑了笑,“是我,云遮。”苏云遮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才惊醒这并不是梦,“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萧陌道:“我知道那道圣旨,而且我能闻到你的味道。”此时云遮穿着单薄的睡衣,衣衫稀松,露出光洁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萧陌喉结微动,不由侧了侧目。
苏云遮想起那天在宫里的场景,便不太想搭理他,嘴上道:“你找来做什么?现在想起我了?”
萧陌却道:“杨大哥走了,我怕你难过。”他的声音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回响,落入苏云遮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