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朝堂边境相安无事,他沦为一时的阶下囚也无妨,毕竟他所认识的盛文帝并不是一个昏庸无道的皇帝。
虽然他时常让人难以琢磨,城府也极深,但在他的统治下大盛国泰民安,与相邻大国未起冲突,百姓也安定多年,免受流离之苦。如此盛景是他亡妻多年的祈愿,所以他对百般猜忌自己的盛文帝并无偏见。
听闻重重阴谋都与三皇子楚景洹有关,萧陌低沉了眸色,“爹,我们大可远离这朝堂,本就是饕餮之身,归隐山林不是乐得自在?”
萧长青长叹一口气,“在多年前,我和你母亲也曾这么作想。那时这里还是另一个王朝,天下分裂,百姓受战火之苦颠沛流离。”
“你母亲是个善良聪慧的女子,她心怀天下自学医术来救死扶伤,可惜杯水车薪。我身为顶天独立的男子,既已脚踏这片土地,又怎能输给女子的心胸?所以爹不得不为这天下和百姓做出一些事情来。”
“若非我们心灵相通,我又怎么配的上你母亲?”他的眸子渐暗,眼里似乎想起了谁的身影,眸光眷恋。
萧陌的母亲在生下他后就离世了,他活到九百多岁都没见过生母,此时听见父亲的讲述,心中感慨万千。“我娘,的确是个奇女子。”可惜他自小没在爹娘身边长大。
“阿陌,爹答应你,待此间事了,太子地位稳固,就和你归隐田园。”萧长青突然收敛神色,安然出声:“对了,你不是认识姓苏的那小丫头么?到时候爹在他们家旁边建个屋子,你们还可以做玩伴。”
提到苏云遮,萧陌黯然神伤,她如今失忆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记起来自己。萧长青看见自己儿子的神情变幻,心中了然。
他朗声一笑:“爹会给你苏伯父提亲,把这小丫头娶进咱们萧家来。”
萧陌微怔,冷着的俊脸渐渐染上不明之色,他转移话题道:“爹,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他看了看这环境简陋光线昏暗的地牢,有些心疼:“您现在不肯让我救您,那我该怎么做?眼看着您在这地牢里受苦么?”
萧长青暗沉神色,“即便是要劫狱现在也不是时机,这样会坐实我与匈奴勾结之名,反而让三皇子得逞。”
“阿陌,你可要协助太子,他才是大盛国的正统,只有楚景洹彻底失势天下才能安宁。”他将心中所想讲出,萧陌也明白了他的难处。
既然他爹和娘都有心为安定天下出一份力,他这个做儿子的完成她娘最后的心愿又何妨。“爹,我答应你,会尽力辅佐太子。”萧陌冰凉的唇微启,声音低沉。
萧长青深感欣慰,萧陌又跟他讲起现在朝中的局势,不知不觉已经黎明。他拜别了父亲,在石壁的走廊了看见了早已打上瞌睡的韩雨生,不禁失语。
他的锦靴踹了踹了韩雨生的小腿,喊道:“喂,现在不怕被抓了?韩王八。”这人在地牢里睡得这么香,真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