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他看向外头:“云贵。”
云贵当即推门进来:“王爷。”
“皇上说眼酸,把药给皇上。”
云贵闻言,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往上送去:“皇上,这是聂太医亲配的,可以缓解眼睛疲劳的药汁,皇上只需滴一滴在眼睛里,便可缓解眼部酸痛。”
香兰把瓷瓶取了过来,米乐匪夷所思看向瓷瓶里倒出的液体——连这个都准备好了,这是诚心不让她歇息啊!
好你个侯君离,我看你能撑多久!
“不用了!”皮笑肉不笑地将瓷瓶推开,“朕突然觉得不酸了!”
再一次看向卷宗,米乐的神色终于认真了起来。
侯君离间或从奏折中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她认真的模样。
殿内静悄悄的,一时只有翻阅纸张以及笔墨书写的声音。
直至外头的钟声,敲到了夜里三更。
侯君离收起最后一本折子抬起头,便看见米乐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旁看完的和没看的卷宗散得到处都是。
他上前收了两本,正要去收米乐压在手底下的那本卷宗时,忽然就看见卷宗下压了张纸。
他把纸张抽出来,毫不意外是一幅画,上头画了一个张牙舞爪的人,那人下面配了极丑的三个大字——大魔王!
他神色略略停顿,转向一旁,因为旁边还有个人——而这一次,这人倒是画得很正常,甚至绘画的线条颇有章法,而且那人一身白衣,气质清隽,虽然没有画出面貌,却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而且旁边配了两个字,男神。
侯君离眸底沉暗,目光扫向一旁的灯盏,忽然就把纸张放了上去。
米乐只觉得身旁有什么动静,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侯君离正拿着她的画在烧,顿时大惊,一下子就抢了上去:“还给我!”
侯君离将燃起的画举高,米乐在下头够不着,立刻就踩上凳子去抢:“你还我男神!”
侯君离目色疏冷看着她:“皇上有心思画画,说明时间很闲,臣本想着说你既然睡着了便放你去歇息,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米乐眼瞅着火焰将画卷上的白衣男子吞没,气得一双眼睛都喷出火来了:“朕现在就睡觉,你管得着?”
话音落,她从凳子上起来,转身就往内室走。
手臂被人拽住,她动都动不了。
米乐回过头来瞪向他:“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侯君离目色不变:“多余的话,臣不想说第二遍。卷宗看完才能睡。”
米乐心头火大,冷笑了一声:“就是不看,你能奈我何?”
两人目光在空中对接,一个愤然激烈,一个沉静幽深。
米乐只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威胁的话来,却见他摇了摇头:“臣自然不能奈何皇上,只是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臣不可能替皇上守一辈子,到那时,皇上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拿主意,若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只会四面楚歌,到那个时候再想学习就迟了。”
“你不守一辈子你去哪儿?”米乐听完之后却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