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北方天高云淡,山林也染了红与黄的斑斓,各种不知名的树静默地站立,叶间却隐约可以看到果实。正午细碎的日光透过层叠的树冠,为潺潺的溪水镀了一层亮银,几只水鸟凫在水上,不时用喙梳理一下羽毛,几声蝉鸣也有气无力,带着秋日特有的慵懒。
“咻”,一支箭横飞出来,正中一只水鸟的脖颈,其余则惊得立刻飞得无影无踪。箭射来的方向发出几声欢呼,接着便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有野味吃了!扎营!”
衡儿从车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鹿皮小靴踩着地上薄薄的落叶,发出轻轻的沙沙声,不禁童心大起,又起劲蹦了几下。对身后的家卫吩咐:“将马放了去松一松,你们也歇一歇罢。”脸色一红,“齐雨,你先跟我来下。”
远远地解决完人生大事,衡儿顿觉一身轻松,招呼了齐雨回去,正见到姬芮迎面走来。自从出发,他又隐去本来的样子,易容成个国字脸带着一撇小胡子的模样,头发也束了椎髻,套了件靛蓝色的外褂,倒是那布包还悬在腰间。
姬芮看了看齐雨,又看了看衡儿,不动声色皱了皱眉道:“委屈衡公子了,前面咱们都经过驿站,方便歇息。但接下来几日咱们得在山间赶路,翻过这座山便离齐境不远,也会有人来接应,到时便舒适些。”
衡儿随手捏起一片刚掉在身上的落叶,微笑着说:“姬大夫太客气了,出门在外本就会有各种情况,齐衡不会介意。倒是一路上姬大夫的人费心安排,辛苦了。”转头跟齐雨说,“去,让咱们的人帮着大家一起弄些饭食,吃完了早些赶路。”齐雨领命去了。
姬芮不再说话,往扎营的地方走去。不知为什么,衡儿觉得他在身边便无限安心和放松,一时起了童心,悄悄落后几步,低头捡起几片枯黄的叶子,在手间搓了搓,略用力往空中抛去,抬头闭起眼睛,感觉脸颊被阳光晒得发热,轻轻落下的碎叶,鼻端闻到的是山林特有的清新、略带土腥的湿气,心里充满宁静喜悦。
“衡公子,该回去吃饭了。”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衡儿,惊得她睁开眼,却直直看进姬芮带着笑意的眼睛。衡儿赶快错开视线,退后几步,压着声音说:“是”。
姬芮带来的八个人手脚利索,片刻间已经将饮食布好,还架起火烤着刚射到的野味。衡儿看位子分布在围着火堆的一圈,略感疑惑。一路行来,都是姬芮和她带着各自的人分桌而食,除了行程上互相照应,几乎没有私下的交流。此时这样安排,不知为了什么。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姬芮走过来解释:“山林多有野兽,安全为重,大家尽量不要分开。”衡儿恍然,连忙称是,又吩咐自己的家卫在林中一切听从姬芮指令,马匹车辆也不可离队。
姬芮见他片刻间便安排的井井有条,指挥家卫更是如臂使指,不禁想起很多人对齐家二公子的评价:“事必有预,深不可测。”
漏夜。“五千五百五十一,五千五百五十二……”因为睡不惯地面而醒来的衡儿盯着帐篷外忽明忽暗的火光,发现越数越精神,只得叹了口气,披上外衣,准备出去看着星空催催眠。
“你怎么也醒了?”姬芮和衡儿的声音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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