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欣赏不已,也不再提“交易”的事儿,对齐衡说:“这位是后相,也是我弟弟。”
齐衡忙再与后胜见礼,直觉这位相爷眼中透着一股算计气,不似姐姐那般风姿雍容,也不好过久观察,便收回眼光。转望向正席,这个角度看来齐王建的容貌倒是更像母亲,又见君后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心想不如主动出击,便拱手对君后说:“太后、君上恩德,齐衡铭感。如蒙不弃,齐衡愿尽绵薄之力,为太后、君上解忧。”
君后心下一赞,面带微笑缓声说道:“早就听说齐家二公子运筹帷幄、多有智谋,今日一见,果真是个果断直爽的人。”转向后相,“胜弟,你来说吧。”
后胜便将齐国的情况简要叙述了一遍,与路上姬芮讲述的并无二致,只是多了些齐国的风土人情。齐衡认真听着,只是时不时出于礼貌应和一声。感觉身边的姬芮一直端坐着,一动不动,有点好奇他的模样,但还是努力按下转头去看的冲动。
君后待后相讲完,看向齐衡:“不瞒衡公子,自五国伐齐后,国力大不如前,王室致力于恢复民生经济。但外有燕赵不时来犯,齐国民风又多空谈而厌战、贪图安逸,实是国步维艰。这次请衡公子来,虽有冒犯之处,但确也是无奈之举。芸娘也曾来信叮嘱,衡公子来齐之事,不宜张扬,因此今日只有大王、妾身和后相,公子请放心。敢问公子,重兴齐国,可有良策?”
“齐衡惶恐,太后万万莫要这样说。齐衡虽是平民,但也知君子一诺,答应的事情必全力以赴。”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君后软下身段跟自己解释,几乎被威胁来齐的不快消散了许多,齐衡也对这位摄政太后增了几分好感。“但说到为齐国重兴尽一份力,齐衡有个请求。”说罢眼望太后,拱手等待。
君后忙说:“莫说一个,公子若能兴我大齐,十个八个又何妨。公子可是有什么事要料理?但请直说。”
齐衡笑着回说:“太后误会了。齐衡是想恳请太后,反正按照约定,齐衡要在齐国待上三年
,便想先去齐国各处走走,体察民风人情,再向太后和君上回复。而且期间烦请三位保密,千万不可透露齐衡踪迹,否则此行必无预期的作用。”
君后意外地看着齐衡:“公子为何要到民间?齐国虽较其他国略丰饶些,但出了临淄,食住也不如临淄舒服便利,恐怕怠慢了你。或者是公子在民间行走期间,沿途官兵保护你确保安全才是,公子意下如何?”不由得心中不安,担心这是齐衡脱身之计,疑惑地看向姬芮。
姬芮心知君后起疑,但知齐衡并不是简单冲动的人,这想法必是深思熟虑,便假装没看到君后眼神,只是端坐目视前方。
倒是后相按捺不住,跟着斥道:“我们邀请衡公子来,是看中公子经商的能力,可以为齐国出谋划策。如今公子刚到齐国,无片言之功便想着跑吗?”
君后连忙喝了一声:“后相!不可无礼。”停了停,“且听衡公子怎么说。”
齐衡听了后胜斥责,神色并无丝毫变化,只直起身子行了一礼:“太后莫要怪后相,后相心系国祉。”对着后胜笑着拱了拱手,后胜“哼”了,眼睛也不看他转过头去。
齐衡暗暗记住此人气量窄小,今后要多加小心他,但面上笑了笑,继续对着君后说:“请太后听齐衡解释。齐衡来的路上反复思索如何为君上尽力,为太后分忧。齐国东有渔盐之利,齐水淄水沿岸尽是良田沃野,稷下学宫网罗天下名士。齐衡久居塞外,何德何能初来乍到就为这样一个大国出谋划策,即使齐衡贸然侃谈,种种观点也如水中浮萍,全是空想,恐对齐国毫无裨益。”见君后与旁边的齐王都点了点头,续说:“因此齐衡思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也该先亲身体味齐国的民情风土,才能斗胆进言。”停下环视齐宫三人,又说:“而一旦惊动他人,齐衡王命在身,必是进出前呼后拥,处处掣肘,什么都看不到,还不如不去。”
说完,气定神闲握起杯子喝了一口哉浆,便虚看着前方某处等待回答,不再多言,。
君后听完,面上神情变了几变,对正盯着她的后胜使了个眼色,后胜意会,转向齐衡问:“就算你说的都对,天大地大,你跑了怎么办?”不待齐衡回答,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姬芮,左右打量二人几个来回,略加思索又转向君后,笑容带着几分讳莫如深:“不如找个人跟齐衡公子同游齐国,太后以为如何?”
君后恍悟地一拍掌,面带释然说:“哎呀正是了!我们派个人保护衡公子秘密出行就是了。姬大夫赴赵前,本与妾身约定迎回衡公子后便去继续游历行医,妾身看不如二位就搭个伴如何,姬大夫也可以在齐国悬壶济世嘛。衡公子是齐国贵客,任何要求都当尽力满足。”最后这句加重了声音,眼神忽地带上凌厉之气看向姬芮,不料这番变化被齐衡尽收入眼底。
齐衡见刚才一脸和善的君后对着姬芮变脸,心底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转开眼神。身旁的姬芮似是大为惊讶,直起身对正席行了个礼说:“太后本答应姬芮…”仿佛慑于君后威严,迟疑了一下:“那便如太后所说,在齐国盘桓一段日子吧。”
果然君后满意地恢复了微笑,对齐衡说:“不知衡公子可满意这个安排?”
后胜抢着说:“衡公子自然满意,听说来齐路上衡公子与姬大夫雷雨天秉烛夜谈,直到清晨。”刚说完,自己便猥琐的嘿笑几声。
齐衡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心说死老头你早晚要倒霉。嘴上却恭敬回复:“齐衡听从太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