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会所。
里间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和男人们油腻猥琐的荤话,混合在一起不免让人有些作呕,可陈拾却依旧淡定从容地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的香烟飘起白烟,模糊了他过度锋利的脸部轮廓。
十分钟后,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出了房间门。
会所房间隔音极好,房门一关上他就再听不见任何讨厌的声音。
他走到外面的庭院里,头顶明亮的月光洒落一地,葱郁的草木伴随着阵阵虫鸣,寂静的夜景令人心旷神怡。
陈拾坐在小亭子里,搭在石栏杆上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他面无表情,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目光涣散,是在想事情。
在所有的股东里,目前这三个是股份最少,但同时也是最愚笨好骗且易控制的,不过给了一个白玉烟,便开始和他称兄道弟,真是有够可笑。
这群草包也配和他称兄道弟?要不是为了以后能对抗顾严琛,他甚至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何况还跟他们合作。
等扳倒顾严琛以后就找个机会把他们踢了吧,想要壮大燃炽,可不能让这群废物掌控权利,他需要的是有勇有谋的人才,而不是一群只会贪图享乐的垃圾。
“我不要!我不要!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陈拾沉思之际,附近突然传来几道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啪”一声,像是挨了巴掌,那道声音迅速弱了下去。
“叫什么叫?吵到其他客户你负责吗?”一道极冷漠的男声响起,语气里不乏冷嘲热讽,“下午你已经在合同上签字按了手印,答应在我们会所工作五十年,怎么,你想反悔吗?违约金可有几百万哦,把你论斤卖了你都赔不起。”
不远处的陈拾挑了挑眉:唔,好经典的坏人台词啊。
“你胡说,才不是我要签的。”那道清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哽咽,像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是婶婶叫我签的,我根本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你们这是在骗人,我要告你们!”
“噗,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男人笑道,“说你是真傻吧你还知道要告我们,说你假傻吧你居然相信你那贪财奴婶婶,轻易就和我们签了合同。”
“你不知道具体内容但你婶婶可是知道的,现在她拿着钱跑了,把你卖给了我们,所以啊你就安生一点,合同在手,你没机会也告不赢我们,还是乖乖去接受调教,争取多伺候几个客人吧。”
不怕坏人坏,就怕坏人懂法还有钱有势。
陈拾听着这戏剧一样的对话,心里毫无波澜,这世间黑暗的事情多了去了,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也多的是,他没兴趣每一样都关注。
“我才不要去伺候什么客人,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妈妈……”那孩子还是没忍住哭了,声音哀婉可怜,只是没有人会怜惜他。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来到了陈拾的视野范围之内,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两个黑衣大汉架着一个不停挣扎的红衣少年朝前走,少年哭得满脸泪痕,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抗拒和害怕。
因为试图挣脱束缚,少年脑袋一直在到处乱晃,不经意间,他看见了不远处亭子里神色冷漠的陈拾,两人视线对上,彼此皆是一愣。
这时前面的男人又冷冷道:“回个屁,你爸爸妈妈早就死了,你还是好好待在我们会所工作吧,敢捣腾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可不就止是棍棒伺候那么简单了!”
这话不知是哪里刺激到了少年,他转开和陈拾对上的视线,哭骂道:“你爸爸妈妈才死了呢!我爸爸妈妈没事,他们只是工作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拾突然被少年这句话逗笑了,他轻笑出声之际,被骂的男人恼羞成怒,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少年,道:“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在少年倏然瞪大的眼眸中,男人扬起右手,眼看一巴掌是逃不掉了,少年害怕地别过脸去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在男人巴掌即将要落下之际,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
“史经理,今晚怎么这么暴躁啊?”
陈拾从亭子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迈着长腿几步就到达了他们身边。
史仁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人,被陈拾看见这种场面他也有些尴尬,赔笑道:“哟,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也不知道陈总您在这里看风景,声音大了些,打扰到您了,实在是抱歉。”
“没事。”陈拾笑笑,看着少年道:“这位是……”
“哦哦,这是我们新来的员工,不懂规矩,我随口教训几句。”虽说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知道陈拾是在明知故问,但史仁还是尽量把话说得漂亮些,敷衍一下还是要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