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有些担心的清荷,林玦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可能性而已。”
说完,一咬牙,便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展开。
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字如其人。
但南宫懿的字迹却与他冷冰冰的本人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在大多的时候,他的字是狂的,狂妄不羁,张牙舞爪,就如同无数个变幻莫测的武功招式,在宣纸上肆意妄为。
掠过了开头的称呼,再接着往下看的时候,林玦却再次愣在了那里。
——记得吃药,不要想我。
林玦:……
这是什么鬼?
通篇下来,就只有这么八个字。
记得吃药?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骂人?
她不死心,又前前后后的将信纸翻了好几遍,甚至连信封也重新拿到面前,细细的研究起来。
可无论研究多少遍,还是依旧只有这么几个没头没尾的字。
“记得吃药”,林玦能够理解。她前段日子中了蛊毒,虽然已经破解,但为了防止余毒残留在体内,每隔七日还必须喝一剂特制的药汤,南宫懿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不要想我”,她也能理解。
可南宫懿千里迢迢的寄来这么无关紧要的两句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难道说,这八个字里藏着什么玄机?
这样想着,林玦又开始细细的研究起高丽纸上那八个狂草的字来。
清荷见她如此认真,也不忍在旁边打搅,便悄悄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可直到凌晨,林玦也依旧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眼睛倒是因为长期盯着某个物体,开始有些干涩。
但她却不舍得去睡觉,南宫懿生死未卜,每拖延一刻。南宫懿的危险就多了一分。她不是担心南宫懿的安危,南宫懿是她爹的得意徒弟,若是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林太卜肯定会伤心到不行。她爹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能再遭受如此的大悲之事,所以林玦才下定决心要出门去找南宫懿。
不过,要找到他,最关键是要确定他最后所在的方位,可这个方位……
林玦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八个字上。因为盯得太久,她现在都要开始不认得那几个是什么字了。
桌上银烛台里的灯芯已经燃尽,不远处也开始隐约传来鸡鸣声。
眼睛干涩还能强撑着,但上下眼皮一打架,事情就变得很没撤。林玦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床边,和衣直接倒在了宽大的拔步床上。
南宫懿,你个混蛋,到底在哪里?……
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他朝着自己走来,带着清淡的笑容。就如同小时候一样,眼里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林玦想要伸手去拉住,可南宫懿就好像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每次她一伸出手,那倒影便开始晃动,最终消失不见。
整个晚上,都在亦梦亦真的场景变换中,惊惧加上无法排解的悲伤,林玦累的浑身酸痛。待第二日醒来。两只眼睛底下已经是淤青一片,就像是生活在蜀国的猫熊一般。
“姑娘,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原本进来打算帮林玦洗漱的画眉,看到这副样子。不由的吓得惊叫出声。
“怎么啦?不就是双眼无神了点么?”
林玦不以为意。
反正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又不出门,没精神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可是今天有客人来……”
画眉看出了她的心思。
客人?
林玦蹙眉。
有什么样客人会来如今的林家?
“今年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咱们家这段日子不是一直乱糟糟的吗?二老爷便想借着给老夫人做寿的机会,冲冲喜,扫一扫晦气。”
“今天做寿?”
林玦愣了愣。怎么她从来不知道的?
“嗯,就是今天。估计是姑娘你这段日子常到长公主府上去,没待在家中,所以才漏过了这个消息。”
“画眉,你去叫清荷进来。”
“可是姑娘,时辰不早了,还是先让奴婢帮你梳洗吧?”
就算林玦自己不在意,但待会儿宾客来了,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怎么成?
“不急,你先去叫她进来。”
林玦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有关南宫懿非常重要的行踪点,她必须要和清荷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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