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生母是中原汉人的缘故,她从出生开始,就在宫外生活,甚至连自己的父皇也没有见过一面。维卡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在宫外的别院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但能得到的待遇却也只有这样,她相貌普通,就算有计划,她也没法得到别人的青眼,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像那些宫中的皇子公主一样,过着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罗刹国的大君,也就是她的父皇突然出现在别院里。
嘘寒问暖的一阵后,他突然问她,愿不愿意到宫中生活?
她自然是愿意的。
大君点头满意的离开。
但随即却让人给她送来了几颗药丸和一幅中原女子的画像。
“服下之后,就能让我变成她这副样子?”
维卡指着那画像里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容颜绝美,却又清丽脱俗,若是真能变成那副模样,倒是比她原先的相貌美上许多,简直是达到了脱胎换骨的地步。
“对的,只要小姐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一年之后,你就会跟画中人一模一样。”
凡是女子,就没有不想着变美的,尤其是相貌平庸的女子,对美的追求更是达到了极致。维卡也不例外,但她并不傻,十几年从未出现过的大君不仅亲自来找她,还对她嘘寒问暖,这本身就是件极为不合常理的事情。
所以之后的种种要求,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就算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但不用想也明白,大君现在需要她的帮助,无论是基于什么目的。
想通了之后,她没有拒绝,也不能够拒绝。
乖乖的服用了一年的药丸。
其间的痛苦自然不用说,但在一年之后,她的相貌竟真的奇迹般的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与画中那女子的面容一模一样。
大君派出盛大的队伍来迎接她进宫,之前所有伺候过她的仆人以及其他的知情人,全都在她进宫的那一天里消失。没有人知道大君到底对他们采取了什么手段,反正自那之后,世上再也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
那是她第一次出现在金碧辉煌的罗刹国皇宫之内,宫里的恢弘壮阔超出她的想象,但最吸引她的,却不是这些金灿灿的死物,而是一张少年的脸。
俊秀中带着刚毅,线条明朗,轮廓分明,就如同大殿外神庙里的雕塑一般,精致的不像是凡人。尤其是那一双异色的眼眸,就单只是站在那里,维卡都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着星辰大海。
少年也看到了她,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却笑着朝她走了过来,“你就是维卡妹妹?初次见面,我叫契约夫,算起来,应该是你的三哥。”
一眼万年。
有时候,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奇妙。你从未见过那个人,甚至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信息,那只要一眼,你便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直以来寻寻觅觅想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想要同他一起度过未来无数个日子的人。
维卡看到契约夫的时候,心里冒出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就算,这个人,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但对于南宫懿……
刚开始,她对这个人,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罢了。正是因为他,才让罗刹国大败,让契约夫丢失了罗刹国第一勇士的称号,颜面扫地。
所以让大君让她到大业的时候,她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替契约夫报仇,除去南宫懿,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直到大业国,她才发现,原来在这世上,真的存在画像里的那个女子,她不仅真实存在,还是南宫懿的未婚妻。
不过,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懂得眩术,能够窥探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在林玦中了蛊毒的那段日子,她十分容易就将她脑子里的记忆全部移植到了自己的脑子里。
顺理成章的演了这么一出戏,虽然南宫懿依旧不信,但只要林玦相信就够了。但事情后来的演变,却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方向来,林玦私自出京到西北找到了南宫懿,而南宫懿又没有被四皇子派去的人杀死。
这样阴错阳差的机会,竟然让这两人重新碰到了一起。还鬼使神差的走出了她辛辛苦苦布下的幻境,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一定有办法,让这两人回不了京都。
“那我陪你去吧……”
契约夫见维卡一副必去不可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是骑虎难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真的?”
维卡有些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白皙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这样的她,与林玦的模样有些重合,契约夫无意识的走了一下神。
“不然呢?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去也不安全。毕竟对方可是南宫懿。”
契约夫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
南宫懿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维卡在前几次之所以能够在南宫懿的面前安然逃脱,并不是人家真的有什么怜悯之心,只不过是当时他对维卡说的那个前世今生还不能确定,如今既然是已经确定了维卡只是个骗子,那他自然也不可能会手下留情了。
杨皇后这女人,也真是心狠。
让维卡直接去与南宫懿对抗,那不是明摆着让她去送死么?
“我又不怕他。”
维卡一脸无所谓。
只要能除去他,契约夫就能一洗先前的耻辱,重新在罗刹国获得他该有的尊重,而不是被外派到大业,去当什么同盟的首领。
契约夫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想要伸手揉一揉她的头发,却在到了半空中收住,他看着她,说道,“维卡,你还年轻,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命都没有了,其他的东西要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维卡见契约夫没有多余的动作,不由得有些失落,她低垂着头,喃喃地道,“其实对于我来说,命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
“你说什么?”
契约夫皱眉。
“没什么,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维卡朝着他露出灿烂的微笑,掩去了眉间的一丝惆怅。
可当契约夫一行人到了南宫懿所住的那家客栈,不用说活捉南宫懿了,就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该死,被骗了!”
维卡咬牙。
她怎么没有想到,像南宫懿这种狡诈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暴露了行踪给他们。
契约夫却显得淡定的多,他看了眼完全炸毛的维卡,笑着劝道,“没事儿,咱们在这客栈里等着,他会出现的。”
“他为什么会出现?!”
维卡难以置信。
既然使出了金蚕脱壳这么一招,当然是赶紧跑路了,还折回来,这人脑子莫不是有病吧?
契约夫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因为,他有份东西,在我这里。”
巍城的繁荣果然不是吹的,白天走在路上,周围除了来往的行人车马之外,两旁边全是密集的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行走其中,林玦都有点恍惚,以为她又回到了京都的南街。
“你看,这边竟然还有卖糖葫芦的?”
南宫懿说完,不等林玦反应过来,一闪身,直接窜到了旁边卖糖葫芦的摊前。
“诶——”
林玦想要制止,话还未出口,就看到某人拿了根糖葫芦走过来。
“……”
不是说来城里会一会那个人么?这样正大光明的逛街又是怎么回事?
“你尝尝……”
某人说着,将一大串的冰糖葫芦递到了她的面前,还特意晃了晃。
红艳艳的山楂外面裹着透明的糖衣,尤其是在经历了大漠惨无人道的漫长跋涉之后,这样的外表显得尤为诱人。
虽然林玦心中百般嫌弃,但还是忍不住伸长脖子,探出头去,打算咬一口,可就在嘴巴即将要碰到糖葫芦的瞬间,南宫懿却迅速的抽走,让她咬了个空。
林玦无语,抬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呀?”
“好了,逗你了,来——”
南宫懿莞尔一笑,继续将糖葫芦伸到她的嘴边。
林玦再次伸长脖子,刚一口要下去,妈蛋,那糖葫芦却再次被某人抽走,伴随着动作而来的,还有他丧心病狂的大笑。
她那个气啊,直接朝着他大吼,“南宫懿你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打死你!”
南宫懿自然不是傻的,一溜烟就跑没了。
林玦也不管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南宫懿就从她身边冒了出来,手中除了一串糖葫芦外,还多了一个油纸袋,看到林玦板着脸,笑的一脸讨好,“来来来,不逗你了,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你绝对是想不到……”
说着,将那油纸袋拿到林玦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什么?”
蟹黄包?
林玦愣了下,这靠近西北大漠的边陲之地,竟然也有卖蟹黄包的?
“嘿嘿,没想到吧?”
看到林玦的表情,南宫懿笑的一脸傻样。
“能在这儿买到你的最爱,我也是有点惊讶。”
“我的最爱?”
林玦挑眉。
自从那次她以买蟹黄包为借口去见南宫懿之后,这个人就顽固的认为蟹黄包是她的最爱。其实这是个严重的误会,她不单单喜欢蟹黄包,她还喜欢很多东西,比如玉带虾仁,煎酿三宝,花揽桂鱼,酥炸鸡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