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石头重万斤,沐新还是得将其磨成墨汁,痛苦是必然的,若非脑袋有问题,一般人并不会如此做。
但沐新顾不得这么多。比起对未知的渴望,这点痛苦其实算不得什么。
他曾亲眼见过浩然气的厉害,自然是愿意为此付出。
早年有愚公者辛勤移山,年逾古稀亦不舍不弃,如今自己尚且不足加冠之年,如何不可为之?
沐新如同那老牛一般。
墨刀取石,石杵磨成碎片,后用真气将之磨成粉末状,参杂七成清水,而后用直棍搅匀,静置一刻钟,墨成。
沐新感觉很欣慰,万事开头难,能做好这第一步,已经让他觉得很满足。
他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二老头,期望能得到些许赞同。
可这二老头宛如食古不化一般,竟然依旧不苟言笑,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转瞬,二老头将这墨汁倒在草地上,地面有些被染黑。
一段时间后,那些墨粉凝固,成颗粒状,并无一般墨汁那般精致,很是粗糙。
沐新明白,二老头这是在说自己的墨汁做工太粗糙,不足以使用。
所谓匠心精神,便是人尽其用,物尽其能,各尽天责,守正出奇。
而沐新,这所做的墨汁,有点应付了事的感觉。
问题出在哪里?沐新有些茫然。
每一步他都有思考,这石墨是上好的材料,这里的水质亦足够清澈,原材料并无异样。
那研磨的石杵、磨台,亦是寻常可见的材料,并无差异。
自己虽不算磨墨的行家,但也算尽心磨,也是将那墨石磨成了粉末状。
若如此,问题又出在何处?
沐新不得而知,有些焦虑,有些急躁。
二老翁观察到沐新的状态,依旧不语,在听台上,自行研磨。
想必二老翁那墨汁,应该是磨了很久的吧?那墨台比普通墨台瘦了三寸,而那石杵却又胖了几厘。想必是那常年累月的积累,让这二者互补吧。
而那为数不多的墨汁,已然看不出任何粉末的痕迹,仿佛这墨便是那水,这水本身就是墨一般。
沐新不禁对二老翁的耐心感觉有些羡慕,而自己,太过急躁......
等等,急躁?
沐新记得小时候,父亲沐仁首次带他骑马时,他觉得那批马的性子很烈,不敢骑,若非父亲鼓励,想必他至今仍然不敢骑。
几天后,他已经学会骑马,甚至兴致勃勃的跟父亲说道此事。
但父亲却仅仅略微表示高兴,然后又慎重对他说了几句话。
“驯马有三个阶段,一阶段是磨其形,通过一些外部的手段,强迫其接受,如驯鹰之人,将那鹰绑在木头上,让其无法飞翔逃离。”
“这个阶段,是创造,创造那真正驯服的条件,如同你可以强制骑马一般。但这个阶段,它并不会服从你,若是这样的战马上战场,必会误主。”
“这第二阶段,是炼其神,同化其精神,让其服从,古人熬鹰的第二阶段,便是如此,通过日复一日不折不休的精神折磨,让这鹰不得不表示臣服。”
“大多数战马皆为此,也算是合格的战马。而你,还没有做到合格”
“这第三阶段,便是通心聚意,让其与己心灵相通,而不仅仅是通过压迫驯服。古人熬鹰的最终阶段,便是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