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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子迈的沉重缓慢,良晌,卧室的门才吱呀着重新掩上。
耳边寂静了下来,听不到纹丝响动,但却还是能感应到他就在身边。
我沉着气继续合眼装昏睡,暂时还没盘算出在什么时候睁开眼与他相见才算适宜。
后来他端过了桌上的药碗,拿着汤匙舀药汁吹了吹,瓷勺与药碗相碰,叮叮脆响……
“还要再装多久?嗯?”
装多久?他看出来了!
我陡然心跳加速,硬着头皮故意不理他,不敢乱动的把眼闭的更实些……
老脸不争气的又灼热了起来,我心惊肉跳的干等着他下一步动作,本以为脸红这等小细节,他是不会过多在意的,但,我失策了!我忘记了他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有抠细节的变态爱好,越是不轻易察觉的,他便越敏感!
果然,他撂下药碗歪身靠了过来,微凉的指尖轻缓的划过我灼红的双颊,诱的我侧脸上一阵痒痒,心弦一阵乱颤。
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浅惑人,像把小勾子般,在故意勾动我这颗本就不安分的心:“脸红成这样,还能忍得下去?小白,非得让本帝亲自动手,你才肯乖乖听话么?”
摄人心魄的戏弄言语,莫名有股子强烈的暧昧感。
余音落,我脑子里还在乱成一锅浆糊,他的手却顺着我的肩膀往下,出我不意趁我不备的在我腰上挠了一把——
“哈哈哈——”我受不了了,还是缴械投降了,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身体也反射性的往一侧蜷住了。手忙脚乱的拍开了他的爪子,动作反应太大,牵的背后伤口都疼了……越笑越疼,我拿他没办法的喘息怪罪道:“阿旻你真是够了!你、你什么时候学会挠人痒痒了!哎呦,好疼好疼,要流血了,好疼……”
他瞧着我又想哭又要笑的狼狈样,甚为无奈的猛吸了口气,弯起唇角:“好了别笑了,只是挠一下而已,本帝还没用力呢。”
我抱着被挠过的侧腰,开心过了,就该尝苦果了,“就是没用力才痒嘛!你变坏了,你以前都不随便对人动手的……哎呀,好疼,好像背上流血了……”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呻吟,他拂了拂袖子,大手扶住了我的一只肩膀,与我柔声细语道:“你也知道自己背上有伤。疼就对了,让你还敢胡闹。翻过去,本帝给你看看。已经隔了两天了,背上的伤药的确也该重新上了。”
我委屈瘪瘪嘴,听话的翻了个身,改为趴在枕头上。
他揽袖探过骨节分明的玉指,指腹隔着一层白色里衣,小心的摁了摁我背上伤口。
指尖触及伤处,霎时一道刺痛直袭灵台,我吃痛的闷哼一声,搭在枕头边上的两只手默默握紧。
他听我哼唧,晓得是将我弄疼了,眼底闪过一缕疼惜,随之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血又渗出伤口了,须得尽早处理。”
他言简意赅的道出了结论。
我气馁的趴在枕头上,扭扭脖子,面向他:“那、得怎么处理啊?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处理不来……要不然你帮我把芊芊叫来?”
他尴尬的咳了咳:“乔芊芊她,恐怕不能为你上药,你背上的伤势略为严重了些,她瞧着害怕。日前找她来给你换药,她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半瓶药粉都被她手抖撒床上了,委实没用。”
“唔……”我有点明白的点了点头,胆肥的伸手指他,“那你呢?家里就芊芊和小蝴蝶两个女生,小蝴蝶年纪小,肯定也是办不成这件事的。芊芊又没出息,看不得这些。剩下的男子……也就你能帮忙了。你帮我上药不就是了?”
反正亲都亲了,看个身子……也没啥。况且又不是看全身,只是看个背而已。
让他帮我上药,应该也算是局势所逼吧!我总不能为了这些……不管自己的小命了。
天大地大,狗命最大!
他意料之中的红了俊脸,别过头去,略显踟蹰:“本、本帝……这样可是不大好。你一清白姑娘,本帝……”
他局促的说不出话来。
我歪头想了想,为他找了个冠冕堂皇、听着很正义凛然的理由:“俗话说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不算非礼,也不用顾虑什么男女有别。你现在是在为我换药,是在保我活命,你若是因为我们性别不同,便选择拒绝此事,袖手旁观,那岂不是同见死不救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我还能不信你吗,你也放心,我呢待会儿会把自己裹严实的。你不想看见的……绝对看不见!”
这个不开窍的木头啊,我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还不好意思,我就真拿他没办法了……
说到底我俩也已经结婚了,都是夫妻了,还顾虑这么多。纵然结婚是假结婚吧……可我昏迷的那段时间,他不是胆肥的很吗?
现在我清醒了,怎么就怂了。
真是个怂包!
他被我一通听似很有道理的话洗完脑后,终于硬气了一回,目光深深的凝望了我一会儿,脸颊绯红的咳了咳:“罢了,本帝转过去,你……自己把衣裳解开,解完了再喊本帝。”
我爽快的点点头:“好!”
在他转过视线不再看我时,才从枕头上爬起身,掀开床上的被子,背对着他盘腿坐好,一点点解开丝绸里衣的扣子。
绸质里衣褪去,我望着身上缠着的这抹厚厚藕色裹胸,拧眉不禁犯了难……
到底是谁这么过分,给我裹了这么多层藕色绸布,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布料裹住胸口,勒的紧不说,还找不到布头!找不到布头,还怎么解开……
给我换衣服的人也是个天才!
手背后胡乱摸了许久,也没摸到能解开的地方,倒是肩膀乱动用了力气,不小心又扯到了背上伤口,一道刺痛疼的我顿时两眼冒金光……
“嘶……”我痛出声。
背对着我的男人压下嗓音问我:“怎么了?”
我有点不耐烦的还在努力寻能解开的地方,随口回答道:“找不到能解开裹胸的地方了……这绸布不大好摸,我胳膊又不能乱动,行动根本不方便。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再试试……”
在背后乱摸的一只手忽然碰到了另一只携着浅浅凉意的大手,我一僵,顿住了胳膊上的动作——
他不知为何,竟然转过身来了。
大手顺利找到了能解开的地方,胸口一松,是他将染血的布缎一点点从我的身上剥离了下来。
裹胸一圈一圈,被他斯文慢理的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