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闻叹了口气,眼中弥漫出笑意:“别闹。”
“没闹。”迟寒阖上眼镜,半晌后说道:“最近偶尔会做噩梦。”
秦闻随口询问:“梦到什么?”
迟寒:“梦到你怀孕那段时间。”说是这么说,可眉宇间涌现的不是怀念,而是苦涩,虽然一闪而过,但秦闻还是捕捉到了,他这才记起自己怀孕那阵子还挺狼狈,好几次都是吸收着迟寒的信息素被折磨得晕过去,恐怕这人梦到的也不是什么好场景。
“我人好好的,你惦记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梦做什么?”秦闻拍了拍迟寒的肩膀,如同他平时对自己做的那样,“听话,喝蜂蜜水会舒服点儿。”
“对我没用。”迟寒嗓音一点点低沉,他紧紧盯着秦闻素白的手腕,看着泛出的淡青色筋络,不知为何,“禽|兽”属性瞬间被激发,秦闻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四周场景一转,下一秒正对着天花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迟寒剥去大半,“哎?不是你等等……你……”话没说完,雪松气息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霸道跟侵略,Omega臣服于天性,秦闻本来就挣扎得不剧烈,此刻更是彻底歇菜。
秦闻听着迟寒沉重的喘息声,被这人在耳朵上咬了一口,听他说:“明日我们带桃酥回老宅看爷爷。”
一个“好”字只出了个音,就变成断断续续的低吟。
之前是秦闻染上流感,迟寒察觉他需要才进入了生殖腔,一般清醒情况下他是不愿意的,不敢再让这人受孕,孩子着实累他。
第二天回老宅,秦闻在车上就困得不行,满脑子都在琢磨一个问题:这Alpha的能力还可以跟酒精扯上关系?
桃酥跟迟寒互相“嫌弃”,但看着爸爸眯起眼睛打瞌睡,他绷着小脸仔细考虑了一下,朝迟寒爬去。
迟寒眼角余光扫见,顺势一把捞过来,沉声道:“算你有良心。”完事给秦闻脖颈后还有腰下垫好垫子,笑得如沐春风。
白棠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简直同情自家夫人。
老宅鲜少来人,今天除了迟老爷子,还有几张陌生面孔,迟老爷子一见到桃酥那气势瞬间就软了,原本双手拄着拐杖没什么表情,此刻笑容瞬间迸现恨不得扔了拐杖跑上来,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小乖乖,来来来,太爷爷抱~”桃酥非常给面子,离开自己父亲怀抱时还要用脚蹬一下,以示脱离苦海的激动。
迟寒:“……”这小崽子。
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妻,样貌穿着尚且周正,但秦闻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男人的西装跟女人的裙子款式已经很老旧了,像是专门为了这个场合从柜子底拿出来的,男人身边坐着一个青年,约莫十六七岁,五官清秀气略显腼腆,一看就是个Omega,女人怀里则抱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尚未分化。
迟寒扫了他们一眼,明显也不认识,用眼神询问老爷子。
迟老爷子宝贝似的抱哄着桃酥,凑近后说道:“你三爷爷无子,后来收养的一位,论资排辈你也该喊一声二叔,但到底跟我们迟家没血缘关系,你不用给这个面子,随便喊声伯父就行。”
秦闻:“……”知道老爷子看重血脉,但没想到如此严苛。
迟老爷子继续:“当年是他自己要走的,说什么寻求身世,你三爷爷临终前交待过我,若是有一天这人遇到难处回来了,让我帮一把。”
迟寒点点头:“如今这是破产了?”
迟老爷子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了眼迟寒,再压低声音:“你别觉得所有人都有钱有资产,真的,稍微注意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他离开时有骨气,没要多少钱,后来去东市当老师,快三十岁的时候安定下来,但这次东市流感爆发,为了给他长子治病花光了积蓄,房子都卖了,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迟寒了然:“要多少钱?刷卡还是现金?”
迟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将桃酥抱远一些,转而看向秦闻:“以后你多教着点儿孩子,别跟着亲爹学坏了。”
迟寒:“?”
秦闻憋住笑,转身正好看到那个青年Omega惊艳悸动的眼神,像是突然扎了根刺,但秦闻没往心里去,迟寒一直如此,他拦不住旁人。
中年男人站起身,朝迟寒伸出手:“鄙人姓李,李昶,永日昶。”
姓李,这是认祖归宗了。
“你好。”人都来了,迟老爷子也接待了,迟寒自然不会太拂面子:“迟寒。”
“哎呦,这位就是迟先生啊,久仰大名。”中年女人赶忙跟了一句,多少带着点儿谄媚,秦闻心思玲珑,一眼就看出来了,李昶为人老实,他这个妻子却有点儿说法。按照迟老爷子的描述,李昶离开时既没有带钱认祖归宗后也改了姓氏,多年不曾联系,想来依他的脾气也不会在遇到这个难处后就跑来迟家,多是他妻子的意思。
“爷爷我来吧。”秦闻看桃酥在老人身上来回折腾,都要扯到眉毛了。
“不用不用。”迟老爷子就要让桃酥扯,彻底置身事外。
迟寒见状开门见山:“既然来了就定下来,东市流感还未彻底根除,回去也不安全。”
蒋琴忙不迭点头:“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伯父工作也迁过来了?”迟寒又问。
李昶接道:“对,跟第七中学说好了。”
“行,我在附近给你们看好房子。”迟寒语气平静,他对三爷爷没什么印象,但这个恩既然迟老爷子有意,他自然帮还。
“年少有为就是不一样啊。”蒋琴激动得脸色发红,说着话,越过老公将自己长子的手放在掌心好一顿抚摸,才像注意到秦闻,“这位就是迟先生的Omega吧?这是……生产完没调理好?怎么瞧着这么瘦。”
迟寒眼神一沉,迟老爷子登时站起来下驱逐令,“行了,今儿就到这吧。”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