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晚饭后,他给二黑换药,佟姐也在。
唐老鸭也在,她硬着头皮坐在婆婆旁边,她要让女邻居看看,她依然还在平静地过日子。
佟姐伸手帮忙,和他合作着把旧纱布往下撤,就在他们的手从伤口上揭开纱布时,二黑抖了一下,它感觉到疼了吗?
“啊?它动啦!佟姐你看它动啦”!
他激动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佟姐。
佟姐惊喜地看看二黑,看看他。
他把药粉敷在它的伤口上,它又抽动一下,他朝着佟姐开心的笑了,突然低下头,他为二黑流下了百感交集的泪。
他把二黑的头抱在怀里,舀了一勺清水,送进它嘴里。
它喝进去了。
“二黑能喝水啦!医生说能喝水就没事了,记得不了”?
“是是,我记得,大夫说每天都喂点”。
他们像一对经历过生死患难的战友,所说之事都是患难与共的交情,别人没有亲历只得眼瞅着。
唐老鸭的心醋海翻腾,但她依然执着地硬撑着,心被嫉妒之鞭抽打着。
这种令她喷血的酷刑也算是对她的报应与惩罚了。
他上班时,佟姐过来和母亲一道照料二黑。
第七天中午,他下班一进门,佟姐就笑呵呵地对他说:“你看,那是谁”?
二黑依然躺在炕上,但是它睁开了眼睛。见到他进来,努力地要抬头,但只是动了动,眼睛认出了他,闪烁着喜悦的光,尾巴也想摇,但只是轻轻摆了摆。
他俯身小心地搂着二黑,把脸贴在它头上,泪水横流。
他喃喃地说:“谢谢你,二黑,你好样的”。
佟姐擦着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大姨,我见不得这么感人的场面”。
母亲也垂泪了,她说:“二黑妈在老家园里埋着,它要是不好了,我就把它埋在它妈身边”。
唐老鸭悄悄地趴在门口看了一眼,往西屋走去,心里骂着:“一群人都有病”。
二黑一天天恢复着,它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母亲的炕是他它的病床,它已经能坐起来,见到他尾巴摇得很有力气。
他喂它鸡蛋水,它一口气都能喝光,大米粥加肉末一口气都吃光。
终于有一天,它站了起来,颤颤悠悠地在炕上走了几步。
就像初生时在炕上试探,摇摇摆摆不太稳。
他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浮现二黑很小的时候在老屋炕上的情形。
那个秋天的午后,出生二十多天的二黑被他抱到了炕上,它脚步不稳,摇摇晃晃,毛茸茸的它在她身边拱,她翻身坐起来,抱在怀里,喜欢的不行。
二黑在她怀里安睡,她低头亲吻着,笑着。
那一幕,永远定格在过去了。
同为女人,一个美丽善良聪慧,一个丑陋歹毒愚蠢,“老天你说,我的爱焉能没选择?”
他心里呐喊着。
二黑重生了!
它每个进步都令他欢呼,他把它抱到外面,它不好意思地把头靠着他,他蹭着它的头说:“害羞啦?那你下来走几步,咱们锻炼一下吧”。
他蹲下身放下它,它朝前走了几步,回头摇着尾巴看着他,好像在说:“你看!我没事了”。
他说:“现在你的毛不太好看,很快会长出来的,那时你又漂亮了”。
每天下班他都领着它溜达一会儿,溜达的时间越来越长,它的腿脚越来越强壮。
二黑,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备受冷落的唐老鸭终于沉默下来,她在外面玩的时间越来越久,每到半夜时,母亲一遍遍催他:“快点接她回来吧,肚子那么大了,别摔着”。
他到那家门外一站,屋里的人玩多久他等多久,不进屋。
散局时,唐老鸭慢吞吞走出来,她是个好面的人,外表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来,她嗔怪他说:“咋不进屋呢”?
说着来挽他的胳膊,他扭头就走,在前头和她保持着距离,一路上两人就是这么一前一后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