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他都不想探究,对这个女人,他感到无趣。
他沉默不语。
老唐一看火候到了,欠起屁股关了灯,柔声说:“睡觉吧”。
他没动,她摇撼着他的臂膀,央求说:“睡觉吧”。
他依然没动。
他不愿像动物那样凭本能驱使,也许一百个男人有九十九个,像上厕所那么随便,谁还挑剔马桶呢?
但他是那一百分之一。
老唐要把他摇碎了,连撕带扯,气喘吁吁地说:“我的男人凭什么让给别人?啊?你不行也得行,凭什么不理我?我是你老婆!天经地义,啊?”
他还是无动于衷。
煽情半宿没好使,老唐恼羞成怒,一屁股跌坐旁边,克制着激动数落起来:“你就是贱,看自己老婆不顺眼,家花没有野花香,看野女人时,汗揦子都滴答脚面上了”。
她本来想嘲讽加调侃,用这招打击他,可是说着说着,变成了声讨,那是她压抑的真怒。
她尖厉的嗓门干巴巴的高,又快又急:“你压着我时想的是野女人,拿我白痴?那个野女人,你不是喜欢吗?不是爱吗?
只可惜呀,爱她的可不止你,你能排上几号?
在你眼前晃悠完了,回家还不是被自己男人压?
你难受了吧?心流血了吧?睡不着觉了吧?活该吧你。
别以为她能看上你,你是个屁!人家眼睛盯着当官的,你是小百姓,人家够着主任呢,没准,老佟早都把她裤腰带解了”。
女人刻薄女人时,绝对又狠又绝,穷尽污言秽语以泄愤。
他忽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像巨塔,老唐吓一哆嗦,以为他要揍她。
他一拳拍在开关上,差点拍碎了,灯摇摇晃晃地又亮了。
照着一屋子狼藉。
也照着老唐脸扭曲的脸,精心挂在身上的吊带睡裙,扭歪着。
今夜,她不是什么老师,她只是一个变态的女人,把恨聚焦到一个人身上---章红梅,她眼里的野女人。
他站在炕上,嘴唇哆嗦着,低头看着老唐那堆腐肉,低吼:“离婚!你滚”!
腾地跳下了地,嘭地打开门,又来到母亲屋,一头躺在炕上。
母亲无声地坐起来,看样子,两个冤家战火更旺了。
她听听儿媳的西屋没动静,也不好跑过去看,只得静悄悄坐着,一切,明早再说吧。
离婚?他要离婚?
唐老鸭颓然地瘫了,双手撑着炕,摇摇欲倒,她慌了,怕了,她清楚,他说到做到。
逐渐的,她冷静下来,懊悔自己失控,本来求和,怎么搞砸了?
自我总结后,还得想主意。
不管什么主意,离婚她从没想过,她这辈子不可能离婚的,舍不得拥有的生活,丢不起那人。
她要誓死捍卫婚姻。
但他肯定更恨自己了,求他没用,寻找外援吧。
她爬过去闭了灯,躺下来,动用搓麻时的智商,苦思冥想。
天色微明,母亲浅浅地眯着,听见厨房有响声。
她下了地,看到的一幕令她呆呆地站着,她看见唐老鸭在厨房,在做饭,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唐老鸭冲婆婆莞尔一笑,继续忙碌。
婆婆坐回炕上,破天荒第一次享受儿媳妇做早饭。
饭做好了,林洋也醒了,他翻身坐起来,冲着奶奶笑,这一笑,是老人心里的一缕阳光。
林洋像向奶奶爬去,奶奶把他放在膝头,就像每个早晨那样。
这时,唐老鸭进来了,拿着一套新衣裳,从奶奶怀里掳过林洋,耷拉着眼皮,站在炕沿儿边给林洋换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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