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初一新生,她对每个学生的实际情况不了解。
还有十来个没缴费,她讨债鬼似的催,紧一步交一个,一个一个蹦。
她心里又忐忑不安,怕催紧谁再跑了,初一刚起步就辍学,她实在不忍心。
下午第六节课,她靠在办公桌边,看着四个名字发呆,就像缩小了包围圈,这四个人,她决定减免。
前辈们又告诉她:“有的学生家里给钱了却不交,享受减免,纯粹两头骗,骗到钱上网吧,我们都遇到过。
所以这四个家长必须到校和你通光”。
她此刻正在等待“接见”家长。
“咚咚咚”敲门声像猫挠门,她喊了声“请进”,半天没人进,她回头看着门,要起身看看去,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瘦小的女人。
她穿着朴素,甚至褴褛,戴个不相称的红色小帽,胳膊上戴着蓝布套袖。
她的脸憔悴多皱,一副风吹日晒的艰难。
她朝红梅径直走来,到跟前了拘谨地问:“我找一年四班班主任”。
红梅的胳膊肘还支在桌上,她对这种形式逼出面的家长不太满意。
因为她们的拖延,使得她额外承受负担,她淡淡地说:“我就是”!
来人说:“我是马小婷的母亲,我为她学费来的”。
这位朴素的母亲尽量让自己得体文雅,红梅往椅子后背一靠,等着她陈述原因。
马小婷母亲飞快地看了眼身边,发现身边没人,她突然飞快含糊地说了句话,红梅没听清,但飘进耳朵一个模糊的词。
她立刻弹离椅背,身体向家长倾着,瞪大眼睛问:“什么?你说什么”?
小婷母亲垂下眼帘,语气变得很平静,她小声却清晰地说:“小婷是我大闺女,她在小学五年级时被她亲生父亲*****了”。
红梅腾地站起来,她听清楚了,却缓不过劲儿,这样的事情被她听到,她觉得龌龊,只觉得胸口发闷,她要呕吐。
她瞪着小婷母亲,想骂她:你是死人吗?
她看到的是一张悲苦麻木的脸,她忍住了。
小婷母亲继续说:“他蹲监狱呢,被判13年,是我兄弟给他送进去的。
我兄弟在国道上领工人护路,他可怜我,就把我安排在工人里,每天跟着干活挣钱养孩子们,我家一共三个闺女”。
一位母亲需要用多大的勇气说出这样的秘密啊!
因为“催债”而催出一位母亲说出这些,她很不不安。
小婷和她母亲长得挺像,她是母亲的少女版,母亲,千万别是将来的她!
小婷母亲说:“老师,这件事我们村的人都知道,她在小学总受欺负,小学班主任也不管,上初中了指望她换个环境,老师你多关照些我大闺女,别让学生欺负她”。
这位母亲平静地说着这些,就像说一件普通的事。
红梅没问任何问题,她觉得这样是对家长最好的尊重。
她毫不犹豫的向这位母亲保证:“你放心,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我会特殊关照她的,有事咱们多联系。小婷的70块学费不必交了,让她安心学习吧”。
小婷母亲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像是僵固定型,也没有说感谢的话,似乎心也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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