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肯定是没谈拢,老冯也没搞定。
她说:“把那些草抱出去吧”!
几个男生不情愿地走到墙根下,抱起草往出送。
她觉得作为主帅很窝囊,但只要没有下一次,就算了。
同学们又弯腰忙起来,锄草的,运草的,默不作声。
她不放心地看几眼墙头,当她看见杂草又冒头时,像看见了魔鬼现身,眼瞅着一捆草又要过来,这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欺人太甚。
她拔腿就往门外跑,远远看见几个男生正坏笑着,举着铁锨推草。
她终于抓到了现形,顾不得别的,跑到跟前大喊一声:“你们干啥呢?”
那几个男生手一哆嗦,回头见是她,竟然坚持把那捆草推进去了,然后弯腰锄草,把铁锨抡得很高,扬起的草叶和尘土向她扑来,她只得步步后退。
突然她看见那个班的班主任,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个子男老师,他正垂着眼皮站在不远处,他目睹一切,却视而不见。
她来到他面前,诧异加急躁:“张老师,你班学生你管管呀,别让他们往墙里扔草呀”。
她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交涉,作为同事也该正常的合作。
没想到老张不满地说:“你不是能直接管吗?你管吧,我管不了”。
他挑理了,怪她直接管他班学生。
她这新手经验不足,这程序确实不妥,有事找班主任嘛。
她知道自己失误了,换了语气,请求说:“张老师,别让他们再扔了,我们班要完不成任务啦”!
老张提高破锣嗓子:“你班那个豁唇跑来就耍流氓,你管了吗”?
她对这个男人真是瞧不起了,她声音也高了:“张老师,首先你别侮辱学生,第二,我们班长来之前你们就往里扔草,我们才出来的”。
老张打断她:“我管不了,谁厉害谁打”。
这没法沟通了。
有了主帅撑腰,初二那群男生“嗷嗷”起哄。
那个老张得意地看了他班学生一眼,意思说:哼!看我的!
她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好渺小!
目光一转,发现她的身边围绕着一年四班全体同学,他们每个人手杵着铁锨,怒目而视,老冯更是面如土色,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对面的初二很快做出对峙架势,一字排开,端着铁锨,像握着武器。
他们个头更高,人数更多,气势上一触即发,嘴上轻蔑地嘻哈着。
十足一副对新生的耍弄,对新生班主任的藐视。
狭路相逢勇者胜!
她感觉一股热血往上涌,只说了三个字:“干他们”!
话音未落,老冯举着铁锨冲过去,他的身后是男生们,男生身后是女生们。
一年四班像一群下山小虎冲向对面,对面的初二愣了片刻,突然溃退,四散奔逃。
一年四还在追。
初二东躲西藏往人群里扎,人群慌乱地往外圈跑,退潮般空出好大的场子。
如何分辨一年四?举着铁锨找人的便是,非常好认。
老张吓得大惊失色,破声嚷着:“住手,住手”。
老冯哪听他的!
红梅突然也害怕了,她怕老冯砍了谁,那就坏了。
她撒腿就在后头追,大喊着:“行啦,别打啦”。
她的喊声太轻飘,收不回奔腾的阵势。
女班长汉超拽住身边的男生,其他女生也拽住能够到的男生,最后红梅拽住了老冯。
“女人们”每个人逮住一个“男人”,一年四班这才停下来。
初二那群男生无影无踪。
只剩老张一个光杆司令,面如死灰地杵着。
她抓着老冯胳膊的手不住地抖,老冯“杀”出了英雄胆,镇定地安慰她:“老师,没事”!
一年四又聚在她身边,她清点了一遍人数,不放心地问:“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啦”!
她率领弟子们往回走,从老张眼皮底下经过,她一眼都没瞅他。
回到大墙里,草还得接着锄,老冯看着那几堆扔进来的草,走过去,抱起来往外扬,几个男生也过去了,都扬外边去了。
他们自己锄下来的草,老冯说:“也这么扔”。
她赶紧制止:“不可以,他们无理,咱们不能像他们那样,通过正常渠道运外面去”。
她站在墙里,不知墙外情况,外面静悄悄的,不再有草扔过来。
她好奇心大发,蹲下身薅草时,透过墙根的涵洞,看见一双双脚在外面移动着,一把把铁锨在锄草。
哈哈,初二那群人在安静干活呢。
那天的劳动干到放学,铃响时,同学们扛着铁锨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