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给章红梅添堵,小鸿都看不过去了,满脸鄙夷不屑。
红梅笑了,“你是狗屎……运,我家没钱买楼”。
小鸿与她配合默契,挽手一同进班了。
老唐被晾在走廊,依然不恼,哼,都是红眼病,穷鬼!
她回到岗位去了。
小鸿站在门口,看着老唐的高跟鞋当当远去,她沉默许久,最后下了个决心,对红梅低声说:“傻丫头,我和你说件事,有人说你那啥,说你和领导暧昧,把你和佟校联系一起。
这股风现在已经消了,上学期那阵特别猛,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相信你,也相信佟校”。
小鸿说的很温和,可是信息量够猛,她沉默地听完,靠着门才站好,说她和老佟太冤枉,她把老佟当做老大哥来尊重的呀。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谁是谣言制造者?
小鸿暗示她:“你得罪谁了?别看你和老张因为学生抡过铁锨,老张毕竟是个爷们儿,不会当长舌妇,想想哪个女人看你不顺眼吧”。
此时此地,老唐刚刚离开,小鸿几乎是在告诉红梅,那还有谁?非老唐莫属,而红梅被此点拨,确认是唐老鸭无疑。
只有她会这么做!
这个丑八怪,曾经觉得她很无辜,她几次指桑骂槐,及刚才那种挑衅,红梅能躲就躲,没想到,丑八怪不仅限于此,竟使卑鄙下流的阴招。
唐凤枝,从此,我向你开战!
小鸿见她话少了,知道她内心不可能平静,赶紧说了些宽慰的话。
“谣言止于智者,告诉你真相,不是让你生气,而是让你设防,对不对”?
团委逐楼层检查后,要求各班快速撤离,直接放学,师生们脚步杂踏,下楼就散了。
老唐找到布莱克的自行车,车子在楼西侧,她站车旁等,来的时候同事带她,回去时她指望他带,就守株待兔等着。
她一抬头,他已经快来到身边了,她胸有成竹地笑着,他抓过自行车反身往东走,从那里出大门,她赶紧踩着高跟鞋跟着。
她又是一抬头,心里咯噔一下,她看见谁了?
只见章红梅一个人站在正厅外的台阶上,背着手悠闲地望天,望东望西,就是不望她们这边。
老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贴紧,一副同宿同飞的恩爱样子。
他被老婆捉贼般拖着走,他也看见了章红梅。
他改变了方向,往台阶走。
“你自己慢慢走吧”!
一个声音不大不小,很轻,却尖锐地扎进老唐耳朵眼,骨膜穿透了似的。
她惊惧地抬起头,见到他没表情的脸,相信了那句话正是他说的。
盯着她掐着自己胳膊的手,他的目光没有商量的余地。
无需第二句,她的手慢慢松开,她不知该如何摆脱眼下的尴尬,但知道不松手肯定会有令她更尴尬的。
她只有放慢脚步,眼睁睁看着他跨上自行车,少年样子划着两腿,把车骑到台阶下,车头一转,后车轮抵在台阶最下一层。
他没回头,按了下车铃,铃铃铃……,车铃清脆,在空旷的大楼前带着回音。
章红梅从天空收回目光,依然背着手,一蹦一跳,下了一个台阶,又一个,站在最后一层上,轻轻抬腿一坐,稳稳地落在车后座上。
她抬起左脚往台阶上一蹬,自行车没发力就受力,一扭歪,他吃惊发声:“哈哈哈……你干嘛呀你”!
就势蹬起了踏板,她在后面把胳膊往他腰间一环,又一阵“铃铃铃……”带着回音,那是她的笑声,就这样,这对男女,旁若无人地出了大门,完全没把老唐当做一个人。
老唐下意识地看看四周,还好,这地方没居民,就没行人。
沿着他们的车尘,她在后头踽踽独行。
她忘了痛惜高跟鞋里的脚,不管磨得多疼都不及心里疼。
她以为章红梅会一直默默承受,没想到这个女人摆明向她开战。
那我就应战,这本来就是女人间的一场战争。
她愤愤地走着,盯着前头。
前头自行车上那两人骑得极慢,车轮在平坦的柏油路上惯性滚动。
她探身问他:“回家你会不会跪搓衣板”?
他在车上回了下头,目光看着前面,说:“我家没有那玩意儿”!
这句“我家”令她不悦,她捶了他一拳,他也想问她一句话,但没问。
这条路,他搬家后就不会走了,上班路上他们再也不会同行,不会偶遇。
“你呀你呀,如果和我住楼的人,是你,该多完美!我人生的每一步路,总是与你无关”
他想说这些,但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