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治病?”
“治不好了的。”婆婆说,“我这个老婆子,没有必要花那么多钱治疗,小禾,婆婆对不起你,你走吧,也别给我治病了。”
“别回来了,你走吧。”
靳禾忘记了怎么一步一步走出的这个小村子,身后的争吵声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回荡着,他好像接了个电话,是谁的他也忘记了。
不过也不重要。
今年海城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如果我也能像悯淮那样死在雪里就好了。
我的父亲会不会也在另一边等着我?
他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心真的好疼,头也好疼,如果真的能死在雪里就好了。
靳禾的头脑一阵空白,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刹车声,胳膊被人一扯,他没骨头似的顺势就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好温暖啊。
这下可给安弈唬了一大跳:“靳禾!靳禾!你怎么了?”
“我……”靳禾张了张嘴,心里苦鼻子酸,一出声就是不成调的哭泣,“我,我不想再来了……我,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啊……”
安弈仔细观察着靳禾的神色,发现他面色浮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来,他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探,却被滚烫的温度烫了一下。
“你发烧了!”
靳禾还在小声地哭着,哼唧着什么“好累啊,真的好累啊,雪里……”
这是烧傻了吗?
安弈直接扶着靳禾的身体,两人横抱起来,却被怀里轻飘飘的重量惊住了,靳禾这半年一直在吃中药,也在很努力地吃饭了,可怎么还是这么轻?
安弈抱着靳禾不方便,于是直接用脸颊去探了探靳禾额头的温度,越试探越觉得心惊胆战,靳禾不知道已经烧了多久,这么烧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可是现在靳禾已经是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脸埋在安弈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小声地哭着。
安弈怕他真烧出个什么好歹来,于是赶紧把人塞到车上去,还怕靳禾这种高温状态下一直哭容易脱水,于是把自己的水杯塞到靳禾手里。
但是他也忘了靳禾一个高烧的病人根本喝不下去什么水,也可能是他知道,但是他根本没时间耽搁,给靳禾把安全带系好便一脚油门直接开了出去,一路上超速被拍好几次,终于把车停在了门口,把口罩往靳禾脸上一戴,抱着人就朝着急诊冲了过去。
靳禾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头无力的往后仰着,偶尔指尖还抽搐一下。
医生见急诊突然冲进来两个口罩男,一个还是完全意识不清的,吓了一跳,护士医生马上围了过来,安弈抱着浑身滚烫的靳禾说:“他今年十八岁,有贫血,胃溃疡,阿莫西林过敏。”
医生说了两句好好,那边的病床就已经推了过来,安弈将靳禾放到病床上,跟着病床跑到了诊室门口,他的手指微微弯曲,好像还残留着靳禾刚才的体温。
耳边好像还回荡着靳禾对他细细密密的哭声,靳禾说:我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