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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九点,宁苏意回到钟鼎小区,开了门进屋,客厅里的灯亮着,她在玄关换了鞋,往里走。
井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柴趴在他大腿边,脑袋枕着一只抱枕,一人一狗安安静静。
听到开门声,井迟和小柴整齐划一地竖起头,朝玄关的方向看过去。宁苏意抬眸就瞧见这样一幅滑稽至极的画面,还没说话,先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井迟眼神透露着不解。
宁苏意却不回答,把臂弯里挂着的西服丢在沙发上,拿了杯子去接水喝。
晚上吃的火锅汤底越煮越辣,她吃了不少东西,嗓子干得厉害,一杯水喝完,她才感觉舒服些。
井迟拿遥控器关了电视,声音陡然清晰起来,执着地问:“你笑什么啊?”
宁苏意冲洗了杯子,放在一旁的餐边柜上,走过去跪在沙发边,手摸摸小柴后背的柔软皮毛:“笑你刚刚跟小柴的动作一致。”
井迟没听明白:“嗯?”
宁苏意不知该怎么跟他描述,手胡乱比划一下,笑得肩膀发颤:“就我进门的时候,你们俩原本一个靠着沙发背,一个趴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同时抬起头,视线一致转向门口,跟提前演练好似的。”
她两只手捏住他两边耳朵,轻轻一晃,笑着说:“感觉你也是一只狗狗变的。”
井迟顿了一下,猛地扑过去将她压在沙发上,宁苏意身子往后倒去,惊得大叫起来:“走开!你压到小柴了!”
好在小柴足够激灵,宁苏意身体往后仰的时候,它四条小短腿一蹬,从沙发上跳了下去,跑远了。
井迟笑了一声,薄唇凑到她唇边:“你说谁是狗狗变的?”
宁苏意处在绝对的下风,无论说什么都占不到半点便宜,抿紧了唇,打定主意不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井迟声音低沉,笑得几分邪气,说话的同时手在她腰间作乱。
宁苏意拧着身子躲避他的“袭击”,最后宣告投降:“我说着玩儿的。”
井迟张口咬住她下巴尖,没使多大的力气,却因为气势做得吓人,将她唬了一跳,她慌慌张张地推他:“你别……会留印子,我还要不要见人了?”
“不是说我是狗狗,变给你看。”
“……”
宁苏意虎口卡住他下颌,将他脸推远一点。井迟垂下眼眸,神色浮浪地看着她,没忍住,嘴唇落下去,压在她唇上碾磨。
她仰着纤细的脖颈,无力反抗,只能承受,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攥紧了他T恤的下摆。
亲吻滋生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淌,宁苏意快要透不过气,另一只手抱住他后颈,微微偏了下头。井迟的嘴唇不偏不倚落在她颈侧,呼吸相较方才略微急促。
“明晚去滨上花园餐厅吃饭,别忘了。”井迟在她耳边低语。
宁苏意小口喘着气,微闭着眼平复自己:“知道了。”
井迟搂着她,两人侧躺在沙发里,呼吸交缠,他倏地一笑:“你不用记着,我明晚去公司接你。”
宁苏意:“嗯。”
井迟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额角,见她昏昏欲睡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说:“困了?去楼上休息?”
本是一句再正经不过的话,有过前几次经历,宁苏意条件反射,下意识便当成他是在暗示什么。
“等会儿,我有件事要问你。”宁苏意手掌按在他肩头,神色纠结地看着他,半晌,没了下文。
“什么?”
“温璇……她后来跟你见过面吗?有没有说什么?”宁苏意说话时没再看他,视线斜向一侧,喁喁低语。
那一晚,两人在酒店套房外的走廊上碰面,实在称得上剑拔弩张,尽管是温璇单方面对她产生的敌意,她的态度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原先她是没将温璇放在眼里的,倒不是轻蔑,是因为相信井迟。
眼下说到她,也不是因为耿耿于怀,而是今晚柳西蝶提起她,她心里似梗着一个细小的东西,想多问两句。
井迟此时的表情够得上复杂,惊讶、惊喜、戏谑,兼而有之。
“你居然主动提起了温璇,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我主动提她怎么了?”
“证明你在意了,你吃醋了。”
“我……”
宁苏意自知说不赢他,索性缄口不言,一脸“你随意,你高兴就好”的表情。
井迟说:“她不日将前往巴黎分公司,没有三五年不会回来,而且我跟她说清楚了,她大概不再对我抱有幻想。”
宁苏意怔了怔,问:“你怎么跟她说的?”
井迟沉吟片刻,从头开始讲起,当然,他讲述的是那天温璇给他说的版本,然后将两人的对话简单概括了一下,说给宁苏意听。
宁苏意静静地听他说完,突然就释怀了,也理解了温璇执着的原因。
“你真不记得帮过她?”宁苏意眯着眼看他,不信他对温璇说的话。
这人脑子聪明,不至于过目不忘那么神乎其神,记忆力好却是真的,六年前的事情,时间不算久远,怎可能忘记了。
在宁苏意面前,井迟就坦然多了:“她先前讲的那些,我是真没想起来,后来她又补充了一些细节,我模模糊糊有了点印象。我没放在心上,当时就是一时恍惚,动了恻隐之心而已。”
宁苏意一只手搭在他脑后,手指摸着他软软的短发。
他一张脸清俊迷人,气质偏冷,但凡对哪个姑娘施以援手,再和颜悦色几分,对方很难抵抗得住。
井迟脸色变了又变,像是隐忍着什么,捉住她手肘,将她手拖下来:“姐姐别摸了,再摸来感觉了。”
宁苏意抿唇,他这样一面,只在她面前袒露过。
“不要脸。”她低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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