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短,他们这些年轻人聊工作生活,剩下的那几个小的聊学校里的趣事。
井迟时刻照顾着宁苏意,给她夹菜,给她倒热水。
井羡早见识过他判若两人的一面,次数多了就不觉得稀奇了。
“吃这个,琼姨的刀工一绝。”井迟用筷子夹起一片生鱼片,往翻滚着油花的火锅里烫一烫,薄如蝉翼的鱼片就烫熟了,卷成卷儿,再往酱料碗里一滚,放在宁苏意面前的碗里,“鱼片切得薄,还很嫩。”
宁苏意盯着那片卷起来的鱼片,裹了鲜香的蘸料,她以前确实很爱吃,根据近几次的反应,她已经不太敢尝试。
中午吃饭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在长辈面前吐出来。
宁苏意趁着井迟低头吃菜的工夫,悄悄地把鱼片拨到一边,放在一旁的骨碟里,筷子尖沾了荤腥她都害怕,往不喝的白水里涮了涮。
然而她忘了,井迟习惯性注意她,不经意间就将她的小动作全部收进眼底,给她夹菜的动作蓦地顿住,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
他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酥酥这是……嫌弃他了?
他做错了什么,平白惹她厌烦了?
他们从小一起同桌吃饭,他深知她的口味偏好,从来都是他给她端茶倒水、夹菜喂饭。同样的,她遇到好吃的东西,也会用自己的筷子夹给他。
“酥酥。”井迟憋不住心里话,直白地问她,“你为什么不吃我夹给你的鱼片?”
宁苏意一愣。
“吃完饭再跟你说。”她没想到自己丢菜的动作做得那么隐秘,居然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宁苏意说完瞥了眼井迟,不看他还好,一看就觉察到他不加掩饰的委屈。
“我不是嫌弃你啊。”她有点头大,边上三姐的说话声很大,她不方便说出实情,只好先随便扯个理由搪塞他,“我胃不舒服,不能吃荤腥的。”
井迟委屈的情绪顿时消散:“胃不舒服?现在吗?”
“不是……”
“酥酥,你胃不舒服?”坐在宁苏意右手边的井施华,听到两人的小声对话,身为医生的她冷不丁插了句话。
宁苏意吓了一跳,脊背都挺直了,脑袋偏向右边,对上大姐关切的眼神,只觉谎言越滚越大,她开始头痛了:“是、是不太舒服。”
“胃不舒服要早点去医院做检查。”井施华说,“你大姐夫他当初就是胃部时不时难受,自己不当回事,还是我逼着他去医院做的检查,结果就……你也听说了,他前年动了个大手术。”
井施华比宁苏意和井迟大了十一岁,算是半个长辈,说话自带威严。
宁苏意愣愣地听着,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井迟闻言,比她还要紧张,丢下筷子,侧身看着她:“是怎么个难受法?疼吗?还是胀气?”
宁苏意:“……”
井迟一紧张就压不住音量,他一句话出口,整个餐厅都安静了,正在交谈的长辈们一致看过来。
老太太见井迟一脸紧张地看着宁苏意,问:“酥酥怎么了?”
“我没……”
宁苏意刚说两个字,一旁的井迟就嘴快地接话:“她胃不舒服。”
邰淑英和宁宗德也跟着紧张起来,邰淑英想起什么,说道:“她过年那段时间就反反复复的,胃口时好时坏。我问过她,她说自己做过全身检查,身体没问题。怎么,这会儿又难受了?”
井施华是妇产科的主任,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信息一定是与自己的科室有关,她问宁苏意:“除了胃口时好时坏,还有别的症状吗?睡眠怎么样?例假正常吗?我指的是,例假有没有推迟?”
这都是问诊时最基础的问题,因而井施华当着大家的面问出来,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宁苏意迟迟没有作答,在场的女性,只要是有过生育经验的,听完井施华的问题,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件事。
邰淑英倒抽了口气,喃喃道:“例假我不清楚,但她过年期间确实嗜睡。”
就连没经验的井羡都听出了问题:“酥酥,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宁苏意绝望地闭了闭眼。
她原本预想的情况真不是现在这样。她打算先告知井迟,跟他商量一下,再以较为缓和的方式给双方家长说一声。
井施华搁下手里筷子,拉过宁苏意的手腕,笑着说:“我学过中医,会把脉,可以先帮你看看。”她捋起宁苏意的毛衣袖子,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具体情况还得你去医院做检查,那样更稳妥。”
老太太眼睛眨巴几下,语无伦次道:“对对对……你大姐她师承名医,号脉能号出来,现在好多人都不用这一套了。”
事到如今,瞒也是瞒不住了,宁苏意缩了缩手,没叫井施华给自己把脉:“我……我自己检查过了。”
井施华:“嗯?”
宁苏意视线微垂,难为情道:“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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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了,小迟也知道了……
说了当爸的最后一个知道,就是酱紫。
小迟弟弟骂骂咧咧:我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