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死了。
闻朝手指捏她的脸,开口讲话时的声音不似平日清润,晨起的缘故,有些微低哑,似笑非笑的语调:“再不呼吸就憋死自己了。”
他不提醒邹茜恩还真没觉得憋得慌,她鼻塞的症状没好,嘴巴再闭上,难怪胸口一阵窒闷。
邹茜恩张嘴呼了口气,索性不装了,掀开了眼帘,来不及措辞,只顾甩出一句开场白:“你听我解释。”
闻朝:“嗯。”
解释前,邹茜恩先完成之前没完成的动作——手从他身上拿回来。
“我不是故意的。”邹茜恩声音很小,“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你被子里了,还……还抱着你。”
她知道这过程有点难度,毕竟他们之间隔着两床被子的厚度,她从自己的被子滚进他的被子,怎么都显得荒谬。但这就是事实,铁打的事实。
半晌,邹茜恩没听到身边的人出声,心里生出几分忐忑不安,缓缓地仰起脖子,忽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稍不注意就会亲到。
她默默地往后挪了一点,望进他的眼睛里。
即便她的脑袋后移,两人还是枕在同一个枕头上,距离如此的近,她轻易就能看清他的表情。不再像昨晚那样,有一层朦胧的光线作掩护,她总也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靠他说话的语气推测他的面部表情。
邹茜恩想,自己打算说什么来着?一看到他就忘了所有。
脑袋空白了几秒,她艰难地找回一丝理智,向他道歉:“对不起啊,我昨晚可能是睡迷糊了,不知不觉就滚过来了……”
她道歉的语气也很真诚,比她正常说话时还要真诚,眼睛清亮亮的,望着你的时候,只想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闻朝放在她腰间的手上移,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挪开的脑袋捞回来,距离一下拉近,鼻尖顶着鼻尖。
邹茜恩道歉的话语一霎卡住,呼吸急促起来。
她感觉,唇瓣贴上了温软的一物,是闻朝在亲她。那样小心又温柔地亲了她一下,而后对她说:“你昨晚就给我打过预防针了,你说你睡相不好。”
邹茜恩只知道他在说话,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其实没太认真听。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跳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声音。
——
闻朝这一天上班迟到了两个小时之久,刚到办公室就打了个喷嚏,不知是邹茜恩在念叨他,还是别的原因。
当他在短短时间里打了好几个喷嚏后,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感冒了,与谁念叨他没关系。
他昨天下午提前回了家,今早又迟到了,荒废的时间太多,堆积如山的未处理文件不允许他再懈怠。
闻朝没拿自己的小感冒当回事,强撑着精神签署文件、开会、谈合同、约见施工团队的负责人,忙得焦头烂额。
中午,闻朝抽时间给姚妈打了电话,问她邹茜恩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再发烧。
姚妈说,她退烧了,没再反复,就是头疼、流鼻涕、扁桃体发炎的症状没消退。
闻朝稍稍宽心。
他忙碌了一整天,下班前,给私人医生拨了通电话,叫他晚上再过去给邹茜恩输液,退烧了也要再输一次。
加上逛植物园那天,邹茜恩连着停了三天没上微博打卡,粉丝都在问她怎么了。
邹茜恩发了条微博,称自己生病了,不宜作画,得休息几天。不知道配什么图好,她就随手拍了一张画室的照片。
没过多久,闻朝就回来了,跟医生一起到的。
进门时,两个男人正在低声说话,医生的声音落进邹茜恩的耳朵里:“我给邹小姐扎完针再给你看看。你俩真是一对夫妻,生病都一起。诶,不对,不会是她传染……”
闻朝低头换鞋,轻咳一声,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医生噤了声。
但邹茜恩全部听到了,她丢下手里的手机,一脸疑惑地望向玄关的方向,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闻朝不料邹茜恩就坐在客厅里,四目相对时,他微微一愣。
邹茜恩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医生话里的意思,问他:“你也生病了?”
闻朝不语,将臂弯的外套搭在沙发靠背。
邹茜恩不看他,转而看向他身后的医生。医生是闻朝的私人医生,自然是听他的,他没发话,他哪儿敢多言。
“我都听见了。”邹茜恩说,“他的原话是‘你俩真是一对夫妻,生病都一起’,意思不就是你也病了吗?”
闻朝见瞒不住她,干脆坦白:“没你那么严重,没发烧。”他看了眼时间,转移话题,“吃过晚饭了吗?”
邹茜恩:“吃过了。你呢?”
“没顾得上。”
“我去叫姚妈给你准备宵夜。”
邹茜恩将要起身,闻朝就按住她的肩膀,叫她老实坐在沙发上,让医生给她扎针,他自己去跟姚妈说。
医生给邹茜恩扎完针,调整好滴液的速度,问了她一些简单的症状问题,让她继续吃之前开的药。
邹茜恩问:“那闻朝呢?”
“他?我给他开点药就行。”医生笑着说,“他身体素质比较好,不吃药也能自己扛过去。”
邹茜恩心怀愧疚,总觉得闻朝生病跟自己脱不开关系,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昨晚照顾她受了冻。
她忧心忡忡地望着厨房的方向,不多时,医生就出来了,向她颔首告辞。
姚妈手脚麻利,煮了一碗肉丝挂面,新买来的手工挂面,拉得很细,口感极佳,再佐以两碟小菜。闻朝独自坐在餐厅里,慢条斯理地吃面。
邹茜恩频频朝他那边望去,到底无法安心,抬高扎针的右手,左手举起用来挂输液瓶的木质衣架,慢腾腾地往餐厅挪。
姚妈意外瞧见她的举动,惊呼了一声:“我的小祖宗诶……”
闻朝听到呼声回过头,正见姚妈帮邹茜恩举着衣架,脚步缓慢,陪她到餐厅来。他额角跳了两下:“怎么输液还不老实?”
姚妈把衣架放下,邹茜恩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右手平放在桌边,认真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照顾我才冻感冒的?”一定是这样。
闻朝喝了口面汤,咳嗽一声:“你怎么不说是早上亲你时传染的?”
邹茜恩瞪大眼睛,她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幸好姚妈走得快,没听到他的荒唐言论。邹茜恩脑袋一炸一炸的,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给他分析:“就亲一下,哪至于传染?!”
闻朝嗯了一声,不纠结这个问题:“吃面吗?”
邹茜恩望着他碗里的面,看起来好有食欲,而且分量很多,她偷偷咽口水:“不吃。今天扎的是右手,不方便。”
“我喂你。”
“我考虑一下。”邹茜恩飞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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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病号,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