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开放式结局

今天没有去公司楼下找他，等他回家了也没有在那个熟悉的角落看见人。

    余简已经离开他三个月了。

    这大抵还是头一回，余简三个月了都没有联系过他一次。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当初余简被他摔坏了，然后扔掉的手机。

    里面……也许有余简的照片。

    韩谌当时扔掉了，后来被佣人捡了起来，佣人说旧手机能卖钱，韩谌觉得没用了，反正怎么扔都是扔，他就让佣人把手机带走了。

    他找佣人要手机，佣人收集在了家里，还没有卖掉。

    佣人说等明天了再拿给他，但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直接开车去了佣人的家里，看见佣人游手好闲的哥哥。

    男子看他气质不斐，笑着讨好道，“您是？”

    “小袁的房间在哪里？”

    男子指了个方向，“在那边。”

    男子一直跟在他身后，大抵是想谋求个职位，但是话题找了半天，也没有见他回一句。

    男子道，“你是小袁的雇主吧？还是你们好，会在节假日给她放假，还有各种福利，之前她的雇主就因为她请了一次假，就直接给辞退了。”

    韩谌听着细想了一下，他的记忆里佣人并没有同他请过假。

    “她什么时候请假了？”韩谌问。

    “三个月前啊，正好她男朋友来家里找事，她回来了一趟。”

    “哪天。”

    男子说了个日期。

    韩谌的心脏突然震了一下。

    他知道余简的性子软得很，好似任何人都可以使唤他，以前公司里的员工之所以对余简印象不错，就是因为经常使唤余简去倒茶跑腿。

    佣人请假的那天，正是余简满身鲜血被送到医院里早产的那一天。

    韩谌找到了被余简使用过四年的手机，却像是迟迟没有回过神来一般，他无法想象那天余简被他挂断电话后，会是怎样的绝望，无法想象余简是怎么熬着从客厅里爬到了卧室。

    余简住在他那里的时候，他确实未曾表现出有多在意。

    以至于被他带回来过几次的少年，敢直接拿着配好的钥匙进门指责余简，他请来专门照顾余简的佣人，敢在余简怀孕八个月了还擅自出门。

    余简活着的时候，他给余简背负了很多子虚乌有的罪名，却到了现在，余简还要承受别人犯下的错。

    韩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把佣人叫过来了问。

    佣人一开始不承认，后来吓的哭了，解释道，“那天陈林是中午过来的，我看您一直对他态度不错，就让他进来了......但是我没有想过会出什么意外，我走的时候余先生也还好好的，还和我说了几句话，没看出来有什么情绪波动。”

    “余简和你说什么了？”

    佣人道，“余先生要我先去忙......现在用不上照顾他。”

    其实韩谌也该想到，余简本身就是一个不懂得拒绝别人的人。

    最后他辞退了佣人，原本打算去质问当初那个被他带回来过的少年，可细想，这些不都是他故意施加给余简，故意让余简看的么？

    韩谌笑了，只是笑过之后脸颊却是湿的，他如果能早点注意到余简的病情，就不会在余简流的血染红了床单之后，他还让余简每周五过来找他。

    如余简所言，孩子是健康的，身体没有任何多余的病症。

    孩子到了四岁，被送去幼儿园里念书的时候，看见被送过来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的，却也难得懂事的没有问他，只是孩子的性格不如一开始那些喜欢哭，大概是因为余简总是很安静，孩子也总是一个人安静的闷着，不爱和别的小朋友玩。

    后来幼儿园几个高点的小孩看韩余好欺负，一群人围了过去，其中一个被韩余直接用铅笔扎了手掌心，“哇”的一声就哭了，其余几个都被吓懵了。

    韩谌被老师打电话叫了过去，才知道韩余闯祸了。

    韩谌蹙眉问，“你为什么要欺负别人？”

    “......他说我没有妈妈。”

    韩余不哭也不闹，看着坐在地上哭个没完的小孩道，“所以他活该。”

    这一瞬间，韩谌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件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了，别的小孩的家长也不占理。

    等他走了，一个模样温和的年轻人走到了韩余的身旁，大抵是幼师，看见韩余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递给了韩余一颗好吃的干奶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