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杀青当天下了暴雨。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雨天,剧组所有人都很高兴,影片里有很多场景都是雨天,天公作美,他们就能省一笔钱,不用洒水车。
当初,选择这个季节到这里拍摄,就是想着省这笔费用。
在寨子里吃,寨子里住,开销就节省了很多,可以说,这个草台班子,为了节省开支,真的是相当努力了。
所以,盛夏杀青之后也不准备再在剧组呆着,增加剧组的开支。
她是一个人进的组,不过,当时好赖是在县城集合,先在小县城拍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进的寨子。
现在让盛夏一个人离开,她大概会迷路。
好在有一批群演刚好也要离开,场务直接安排了一辆车,大家一起去县城,这才解决了盛夏可能迷路的问题。
山路崎岖,原本出发的时候,暴雨已经停了,但是,车开出去半个小时,又开始下了下来。
不过,司机师傅是个老司机,虽然路况不是很好,开得很慢,但是很稳。
盛夏看着玻璃窗上的雨痕,看着那被层层绿意包裹着群山,思绪却已经飘得老远。
一个多月过去了,网上关于她的新闻应该早就已经没有了。这一个多月她什么动态都没有,不知道粉丝会不会已经忘了她。
还有时晏京,不知道他的伤有没有康复。
她收紧了放在腿上的双肩包的袋子,这里面有她从当地的老中医那里买来的对伤疤修复效果很好的药膏,希望能对他的伤有效。
只不过,不知道时晏京能不能受得了这刺鼻的中药味。
算了,回去还是再调几种香预备着,可以中和一下中药的味道。
盛夏这正琢磨着用什么样的香料,调制什么味道的熏香,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一开始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是在是拍摄的寨子附近,信号断断续续,平时看个微信都困难,别说通电话了。
估计是出了寨子,终于有信号了,电话才能打进来。
可是,当她接听电话之后,手机另一端只能听到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根本没有声音。
“时晏京?你是打错了?”盛夏很是疑惑。
时晏京握着手机的力度紧了紧,天知道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给她打了多少次电话,但是几乎都是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
现在,每天给她打电话,已经变成了他的一个习惯,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打通了!
突然而来的惊喜,让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你没话说,那我就……”
“别挂!”时晏京连忙说。
盛夏笑了笑,“我没想挂,我是想说,如果你没话想说,那我就说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拍戏这边有一个特别厉害的老中医,就是那种隐士高人,医术特别高,我们拍戏的时候遇到一些意外,都是他处理的,他有一个祖传的膏药,专门治疗伤疤的,你可以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盛夏声音平和,但是语气轻快,就算只是听声音,都能听出她的高兴来。
时晏京只觉得一直飘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仿佛倦鸟归巢。
“你还生气吗?我确实联系了林彤,给了她钱,但是,不是我让她到华星的。”时晏京解释,“虽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是,我还是想解释清楚。”
盛夏微怔,不是时晏京,原来,她之前的预感没错,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喜悦来。
“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我只是担心,你被林彤缠上,你不了解她,但凡她得到了一次好处,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吸血。”
盛夏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到父母,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主动跟被人说起这些糟心的事情。
这样令人难堪的家庭,如果可以,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出口的那一刻,连她都感觉诧异,但是,说出口之后,她发现,虽然她依旧有难堪的感觉,但是,却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难以承受。
不过会提醒她,她和他们不同,他们之间有天壤之别。
“是林彤养大的我,在能力范围之内,我理所当然的应该回报他们,谁让确实是他们把我从孤儿院领回家的,但是,你不欠她任何东西,所以,你没有必要给她钱!”
时晏京说不清心里是感觉,好似被虫蚁啃噬一般,不见血迹,却酥酥麻麻的疼。
“放心,虽然我穷得就只剩下钱了,但是,我也不是冤大头,想要从我这里拿到钱,商场上的那些老狐狸都做不到,你觉得你养母比那些老狐狸还厉害?”
他故作轻松,状似无意地调侃着。
盛夏也笑出了声,语中尽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对,你可是堂堂时氏集团的总裁,对付一个家庭主妇而已,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羡慕他的能力,同样渴望得到他的能力,更向往,有一天,她也能成为像他一样,拥有绝对的能力,不管面对谁,都能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儿,都给我搞昏头了,你给了林彤多少钱,我大概后天能到家,到时候我还给你。”
“100万。”这次时晏京没有故意说谎,他知道,她的自尊心不允许欠她的。
盛夏很是肉疼,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时晏京没骗她。
“你以后别在联系她,如果她主动找上你,你也不用搭理,直接告诉我。”盛夏不放心地交代,时晏京这种人,不应该被这些糟心事儿影响到。
“好,我记住了。”时晏京声音温柔,丝毫没有被别人命令不高兴,反而,心中生出一股愉悦来,她这是在担心他,所以才会这么再三嘱咐。
“沪市见。”盛夏说。
“我等你回家。”时晏京温柔说道。
盛夏蓦地心里一颤,回家?
这个词儿对她而言,太陌生了。
从懂事起,她就渴望能有一个家,别林彤领养她很兴奋,她以为她就要有家了。
事实证明,他们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家人。
后来,她就想自己组建一个家,而时晏京,曾是她喜欢的人,是她认为能够相守一生的人,她执着地维护这份感情。
只不过,事实证明,一切不过只是她的徒劳而已。
然后和陆玫之重逢,他们见过彼此最难堪,最狼狈的一年,他们有共同的回忆,他们也曾相互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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