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生嬷嬷,我知道你疼我……可是,可是你只看到我面上的苦,哪知道我心里的恨!那刘琪,刘琪!她只不过是个贱婢生的孩子,样貌才情样样不如我,为何什么都比我如意,什么都比我好!”
“儿时,父亲就最疼她,虽然面上让她住下人房,但是吃穿用度,还有屋子里的摆设,哪个不是照着嫡出的规格来的……我知道,父亲只不过是碍于母亲,怕母亲刁难她而已……让她住的离我那般远,也是防我欺负她……可是,可是越是如此,我偏越要欺负她!”刘蓉抹了一把流到下巴的泪,“我是嫡女,可是嫡女就快活,就高兴么!原本以为秀女大选,飞上凤凰枝头我能好过一点……可谁知,我还是不如她……”
“为什么她能嫁的翩翩公子如意郎君,我却偏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嘘!美人,你气糊涂了,可不敢说浑话啊!嫁给陛下,那是天大的福分,是那庶女刘琪几辈子都比不上的福分啊!”嬷嬷捂住刘蓉的嘴,却被她一把拂开。
“我就要说!我在外面曲意逢迎,在这密室里也不能快意一回么!庆王……我从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他……”刘蓉的目光伸到了远方,痴痴的流下一滴泪来,“夜宴上,其他的皇子皆是一副莽汉草包样,独他一个……出尘世外,不染浊世半分腌臜……可他,可他竟是选了刘琪……竟然选了刘琪!嬷嬷,我好恨啊,为何他就选了刘琪!我就在刘琪旁爆塞得过她千倍万倍,与我相比,她刘琪不过就是个鱼眼睛珠子!可他为何就选了刘琪!”
“美人啊……”嬷嬷老泪纵横,“这话今儿个给嬷嬷说说就得,日后千万要烂在肚子里啊……后妃胆敢有如此的心思,是要株连亲人的啊!”
“哈哈哈哈哈……株连了更好,将那刘琪一并株连了……我们到了地府再做纠缠……”刘蓉哭着,“嬷嬷,你可知我心里的苦楚!一朝得幸,看似风光,不过这是吃人的宫中啊……长夜漫漫,我咽了多少痛多少泪……人人说我娇纵跋扈,嬷嬷,我原本也不是如此的……为何她刘琪能一直置身事外,活的如此轻松!我在宫中,嬷嬷啊,那是连一个舒心的囫囵觉都不曾睡过啊!”
“我知道,嬷嬷都知道,”嬷嬷将刘蓉搂入怀里,仿佛这个满头珠翠的美艳女人还是当年那个冲她撒着娇要帖吃的小丫头,“嬷嬷知道你今日在御花园见了庆王和庆王妃恩爱,心下难过……嬷嬷都知道……但是蓉儿啊,”嬷嬷换上了常叫的刘蓉的小名儿,“这就是命啊……命如此……你不得不认,也不得不忍……”
“我知道这是命,我也认了,但为何不能让自己舒坦一回!”刘蓉指着水里奄奄一息的虞锦,“我不过是要处置个畜生,如何做不得!嬷嬷,我压抑这么久,若是再不让我宽心一回,嬷嬷,你这是逼我去死啊!”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什么死不死的!嬷嬷不说了,都依你,都依你!”
一个激灵,虞锦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她费力的睁开眼,就见刘蓉妆容半残、满脸泪痕、宛若鬼魅的对着她笑,“我观你这头发很好,不若……给我剪了,纳鞋底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