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仰躺在那里,只余一只眼,望着光秃秃的没有窗户的墙壁,噙满了泪,嘶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小时候阿娘哄她睡觉的那首歌:
“太阳掉进河里了
月亮升起在榕树上
月儿圆圆像明灯
把孩子回家的路点亮
月光光月光光……
呜呜呜呜呜呜呜……月光光……”
儿时她顽皮,一到夜里,两只眼睛便亮闪闪的,怎么都不愿睡,阿娘这时总笑戳了她额头,将她抱在怀里,用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温柔嗓音,轻轻地,柔柔的,给她唱着歌,她便在那水一般包裹着她的声音里,慢慢睡过去了。
可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旧睡不着。左眼在突突的跳着,像一颗瘤子,是热的,活的,仿佛要跳出她的身体。虞锦连忙捂住了,眼睛眼睛你不要赚我不想变成瞎子。
记得有一个人,总赞她的眼睛好看:
“阿锦,虽然你没完全化成人形,但你这双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像绿色的海,像凝结了月光的琉璃,像……”
“阿锦阿锦,你的眼睛真美,若能一直这般看着我,就好了。”
“阿锦……”
“阿锦……”
眼前慢慢出现一个绿色的光点,虞锦不由痴痴的伸了手去够,是阿真么……是阿真来寻她了么……
直到她右眼看清了拟点的形状,是个绿色的小纸鹤,她才恍然大悟,这是甄衍,这不是阿真。阿真救了她的命,而甄衍,要了她的命。
可是,无所谓了,只要能带她出去,是谁都无所谓了。哪怕甄衍带她出去之后,用她炼化元聘珠,哪怕他又夺了她的内丹,也好。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能活着。
她不能死,不能死啊……
虞锦哭着,伸手去够那小小的纸鹤。泪水打湿了纱布,血迹在纱布上开出一朵花来。那纸鹤像感受到了她的诉求,飞了两下,便停在了虞锦的指尖上。
“你是甄衍的式神么……”虞锦将那纸鹤轻轻包在手心里,“你去叫他来救我,好不好……之后他想干什么都依他……可以么?”
那纸鹤有灵性一般,在她手心里扑了扑翅膀,便飞了出去,却在飞离她手心不久,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
“他害你至此,你却还寄希望于他来救你?”
萧炎将那式神捏碎了,一脸沉痛的、小心翼翼的将虞锦抱起,脸色冷的可怕,“那个女人的命到头了!”
虞锦兀自还沉进在自己的回忆中,独眼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萧炎……”
“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萧炎痛惜的将脸贴上虞锦瘦削的小脸,“我不管了,什么狐族纷争,什么修真正道,我都不管了,来,我带你赚带你回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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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锦唱的歌是钟彩媚的《月光光》,亲们可以去听一下。
啊……听着那首歌写,简直不要太难受呀……哎……我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