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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你认识他么?”
“你若认识他……就告诉他,那日我不适意失约没去找他……而是我家里发生了很坏很坏的事情……我真的不适意不去找他的……”
“没事,”萧炎用长指抹去虞锦眼角的泪水,“他知道,他都知道……小锦儿,我们赚我带你回家。”
回家?回哪儿去呢,她已经没有家了。
“回家?”虞锦怔怔的看着他,“我还有家么?”
“有的,怎么没有,”萧炎脱下身上的红色长袍,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将虞锦包裹起来,“你不是说过,若有朝一日修炼成人形,最希望去雪川上看看,你说南粤从没有雪……房子要建在最高处,要有花圃,要在门前栽满铃兰,要每日醒来后,阳光都能从向南的窗子**来……”
萧炎抱着虞锦走着,如无物一般穿过墙壁,走到庭院里。碧波池因为久久无人打理,上面落满了杂物,浮萍一朵朵的在水里面漂着,呈现出一副破败的景象。今晚是残月,却因为没有星子,那一抹月钩,倒显得格外的亮。
虞锦闭上眼睛,感受着月光在脸上流淌过的脉动,“月光真好呵……”
“萧炎……若房子建在最高处,那会不会离月亮也更近一点?满月时的月亮,会不会如石磨盘一样大……”
“会的,都会的,”萧炎抱着她穿过庭院,穿过宫墙,对偶尔路过的太监侍卫视若无物,“等我们回去了,我就在院子里为你修一座秋千架,夜夜陪着你看月亮,不管阴晴圆缺,都有我,好不好?”
“小红,”虞锦抬起憔悴的小脸,右眼定定的望着他,面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来,“原来你都记得。”
“小锦儿说的话,我自然是都记得的……”
阿娘总说,司命总诗平的。即使她一路走来,遭受过如此多困苦流离与颠沛,但在绝境之时,依然有萧炎来救她。她便觉得,这或许就是阿娘所说的公平。
就如同她现在虽一身狼狈,但抱着她的人臂膀坚实有力,胸膛里头的心跳重如擂鼓,她便觉得很好了,真的很好了。她很满足。
“萧炎,我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好欢喜……好欢喜……并不是我因我逃出生天,只是因为我看见了你……可是,我好像总是要你来救……”
听着虞锦恍如呓语的声音,萧炎本有些害怕,怕她若是一不小心睡着了,便如阿娘一般再也醒不过来。再三探了探她的脉络之后,发现她尚无性命之虞,便微微放心了,手臂将她往上搂了搂,抱得更紧些。
“我倒希望我能经常救你……这样,才显得我有用些……”
不见答话,萧炎垂了眸子,就见虞锦靠在他胸膛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巴掌大的小脸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露出尖的吓死人的下颌。
如此让人心疼的小人儿,却在遭受了如此难以忍受的折磨之后,笑着跟他说,‘我好欢喜’。怎么能让他不怜惜,怎么能让他不爱慕。
“小锦儿,你好好睡……”萧炎一步一步踏在地上踩得坚实,“这里有我呢,我陪着你呢。”
每次熟睡的时候,虞锦都会做梦,这次却没有,她像沉进了河底,安详又静谧,不受外界打扰,就那么睡着,一直睡着。
萧炎望着水面下影影绰绰的虞锦。她睡颜安详,毫无防备,宛若刚刚脱离母体的初生婴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不受纷扰沾染,干净的像一捧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