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知道宋清如就在东海。”
“小锦儿……”贝贝握住虞锦的手,“若是正道真的掌握了全部的情形,东海,南海,怕是都保不住了。东南海是恶海,去不得,如此,你便无处藏身了。若是你还不尽快炼化了元聘珠……小锦儿,鲛人一族……怕是就真的完了……”
虞锦听得额上冷汗涔涔。当年,就是虞星儿投靠了华清,才使得鲛人一族落得如此下场,鲛人族的覆灭,与华清脱不了干系。如今,倘若华清派真的得知了她的情况,以她现在的本事与能力,根本敌不过偌大的正道势力。
“他们……现在还在东海边上么?”
“不了,据华嵋说,他们是隔一段时间来一次,现在虽是撤走了,但不多时就会再来。小锦儿……”
“我知道了,”虞锦失魂落魄的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知道了。”
“好,你慢慢计划,但是,”贝贝说道,“不能晚过下月月末。千万要记得。等下月月末的时候,华清的人……就会下海了。”
虞锦登时觉得自己头顶好像有一个大钟,在一声一声的敲着,敲得她头晕目眩,“你让我好好想想,”虞锦握紧了拳头,“让我好好想想……”
那钟敲得越来越急,转眼,就到了下月的初二。虞锦在护法殿住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启程回了主殿。
是夜,一番颠鸾倒凤之后,南弦尊主搂着虞锦,大手在她光裸的背上慢慢的摩挲着,突然说,“偶尔这样也不错。”
虞锦在他怀里抬头,“什么不错?”
“小别胜新婚,”南弦尊主笑了,“今晚你就格外的主动,恩恩,我很满意。”
虞锦一怔,抡起小拳头锤了他一下,“瞎说,哪有。”
“就是有,”南弦尊主挑起她一缕发,递到鼻端轻嗅着,很是满足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主动的样子。我就知道,其实你这个小东西,嘴上说着不想我,其实,也渴我许久了吧?”
“哎呀哎呀,其实不必这么激动,咱们来日方长,你夫君我青春年少血气方刚,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做。你要是一下子吃的过多,伤到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虞锦在南弦尊主怀里沉默不语。来日方长,他们还有来日么?她头顶的钟走的越快,敲得越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越少了。
南弦尊主见自己说的俏皮话儿虞锦没反应,以为她是累了,便抱着她躺下来,又换了个姿势抱着她,是从背后拥抱的姿势,四肢交缠在一起,仿佛永远都分不开一样。虞锦被南弦尊主像只小鸟一样的护在怀里,他结实宽阔的胸膛就贴着她的背,热热的,烫人的,活生生的。虞锦将那搂着她的臂膀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下,掉落进枕头里,湮成一个小小的湿痕。
几天的时间不过一眨眼,初八就到了。
虞锦早早的在卯时之前就到了护法殿,看着贝贝梳妆,在侍女的服侍之下穿上她们绣了好久的嫁衣,崭新的缎面,用五彩丝线修得并蒂莲和鸳鸯,浓烈的红色,与贝贝的白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美的不似真人一般。
虞锦与贝贝并排坐在绣床上,虞锦今天也穿了一身精神娇俏的衣裙,怕盖过新娘子的风头,也只是梳了个寻常的十字髻,插了一根珠钗,饶是如此,两人并排坐在那里,也不分上下。
“小锦儿,”贝贝紧紧的握着虞锦的手,“我,我就要嫁给他了。我,我害怕……”
哪怕贝贝不说,虞锦也自是知道她害怕什么的,遂在她耳边宽慰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最起码当下这一刻,你是真心的。你不也说,嫁给他,也算了你一桩心愿么?你且高高兴兴的过了今天,日后的事情……有我呢。”
贝贝手心一片濡湿的汗,她咬了咬涂着鲜红胭脂的嘴唇,慢慢点了点头。
这时,绿萝掀了帘子,欢天喜地的笑着说,“新娘子再等等,按照魔宫的规矩,新郎官要先在魔宫内转一圈,才能回护法殿接您呢。”
贝贝探头往窗外看了看,“也不知道转到哪儿了,这么久了……”
“哈哈哈……”绿萝掩唇笑了,“瞧这新娘子心急的,放心吧,你的新郎官不会丢了的!”
三人一听,纷纷笑了。贝贝的紧张感被冲淡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听见门外三声礼炮响,三人站了起来,虞锦将盖头盖好,小声说着,“去吧,不要紧张,好好享受这一刻。”
大厅里,谭东末也是一身的红色喜服,头上的纶巾还在,只不过换成了红色。谭东末见贝贝被扶着出来,脸上也浮现了笑意。
因为贝贝没有娘家,新郎接到她之后,要在魔宫中再绕上一圈,就当是从娘家娶新妇的路途了。就在谭东末刚握住贝贝的手的时候,一个战魔殿的人连滚带爬浑身是血的跑了进来,刚进门就栽倒在了地上。
“尊主……护法……他他他……”那人哆嗦着,“以前的上尊主杀回来了!”
南弦尊主与谭东末脸色皆是一变,南弦尊主几步走到虞锦面前,塞给她一个物事,对她匆匆说了句,“呆着别动。”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贝贝将盖头猛地掀开了,“护法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雪姬,你在这里等我,哪儿都不要去,好好呆着。”说着,谭东末紧紧的握了握贝贝的手,便脱了大红的礼服出去了。
贝贝攥进了虞锦的衣袖,六神无主的说,“小……夫人,怎么办,怎么办?”
虞锦也心乱如麻,但还是拍着贝贝的手说,“没事,他们能应付得来,我们去里面等着吧。”
贝贝被人扶着送回了里间,虞锦将南弦塞到她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块玉牌。她记得南弦曾与她说过,魔宫主殿有一处密道,通向后山,这玉牌,就是下山的令牌。
虞锦咬了咬嘴唇,也随着贝贝进了里间。
虞锦从没有感到时间这么漫长过,看贝贝,也是一脸心神不定、魂不守舍的样子。两人又相互安慰着等了很久,突然听见外面乱糟糟的,两人对视一眼,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只见谭东末狼狈不堪的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待对上贝贝的眼,忙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虞锦朝外面看了看,没有南弦尊主的影子。
虞锦正想问尊主去哪儿了,谭东末就松开了贝贝,朝她面前一跪,说道,“属下该死,尊主……尊主与那厮缠斗,虽是赢了,但是受了重伤……”
虞锦一听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重伤?到底有多重?他怎么了?他现在在哪儿?!”
“尊主……在魔宫的密室里,属下回来就是取药材的。夫人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医治尊主。”
“我,我跟你一起去!”
“不可!”谭东末阻止了她,“尊主交代了……不让夫人跟去。”
“为什么!”虞锦又急又担心,“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要去看他!你快带我去!”
“夫人安心在这里等吧,一有情况,属下会立刻告知您的。”
谭东末当即不再多话,抱着东西像一阵风一样的就跑了出去。
“你!你回来!你回来!”虞锦撒腿就要追,被贝贝死死的拽住了。
“你冷静一点!玉京!”贝贝将她抱在怀里,“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你去了也于事无补!你就安心的待在这里吧,他会没事的!”
虞锦挣扎了一阵,慢慢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捂住了脸庞。
虞锦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她待在护法殿里,一日一日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纵使有贝贝陪着她,但她还是静不下心,便早早的回了主殿。这里有他的气息。
虞锦就这般艰难的过了半个月,她偷偷跟在谭东末后面,已经知道了那间密室在哪里了,只是有门禁,她进不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见他呢?难道……伤的很重?怕她担心才这样的?女人最容易胡思乱想,虞锦更是这样,她都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疯了。
她憔悴了不少,却无心梳妆。
更要命的是……马上要到拿元聘珠的最后期限了。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接近,虞锦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了起来,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怎么可能不焦躁呢。她答应了贝贝的,可南弦现在这个样子,让她怎么下的去手,怎么舍得离开他?
就在她马上要将自己逼疯的时候,贝贝出现了。
虞锦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自己如此优柔寡断,让她有些不敢面对贝贝。
“小锦儿……”贝贝神色凝重,“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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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时候,密室守卫交接,虞锦易容成一名普通的侍女,端着药碗,凭着贝贝给的牌子,很轻松的就进去了。
虞锦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谭东末被贝贝叫走了,所以屋子里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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