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骄傲被现实一点点磨没了。爷爷的棍棒让他变得极端,越加堕落,他停顿了一会儿,“我们是不是很像?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我们很像。”
林晏殊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特别拽。长尾巷的老大,想揍谁就揍谁,帽檐一兜谁都不爱,打架又野又凶。
江宁觉得他就是神,天不怕地不怕,伫立在那里,高大强悍。
原来他并不是。
他们都是脆弱而孤独的人。
“我们遇到后,他还打你吗?”江宁有些懵,忍不住抚摸林晏殊的肩膀,想知道他还疼吗?“你疼吗?”
“疼久了就麻木了,后来不是遇到了你吗?我上进了,挨打就少了。而且,你会心疼我,我就不疼了。”林晏殊观察江宁的表情,斟酌用词,“我一开始想保护你,觉得你就是缩小版的我。可事实上你比我优秀多了,你坚强果断目标明确,有理想有抱负。你没有堕落,一直在向上,不管环境怎么样。你上次说高中时我是你的精神支柱,当时我真的很震惊。因为同一个时间段,你也是我的灯塔,我的精神支柱。巧不巧,我们在彼此照亮。”
江宁是唯一会心疼他的人,他高三时断过一次胳膊,只是很轻微的骨裂。江宁小心翼翼的照顾他,她会心疼的眼圈发红。
江宁对他也很好,她拥有的东西不多,尽可能的给林晏殊。
他们抱团取暖,相依为命。
十年看起来很长,若是直接给他十年让他去等,他可能不会接受。可一年一年就很容易了,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江宁,不会有第二个让他那么喜欢的人。
喜欢到心脏都会疼的女孩,他遇不到了。
江宁走的那天,他恨的咬牙切齿,他放狠话绝不会去送江宁,最终他还是去了。他买了一张站票,远远的看着江宁上车,火车载着她离开了滨城。
江宁一颗心仿佛泡在酸梅酒里,酸酸涩涩还有点酒精的眩晕,她许久才找到声音,“对不起。”
迟到很多年的抱歉。
“为什么说对不起?”林晏殊的拇指落在她的耳畔,停住,抵着她脖子上的一处吻痕。
吻痕娇艳欲滴,像是玫瑰花绽放在江宁皙白的肌肤上。
老房子着火,火光齐天,烧的旺盛。
“我不该拒绝你。”江宁深呼吸,“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会勇敢……”
林晏殊低头注视着江宁的眼,“你当时处境很差,家庭原因即便重来可能也是一样的局面。我没办法真正的帮你,我因为自卑,没有正面告白。”
林晏殊捧着江宁的脸,深呼吸,心跳如擂鼓。那些曾经说不出口的告白,终于重见天日,“江宁,我喜欢你。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吧,在我们最好的年华里,我们来恋爱吧。”
江宁因为这句喜欢眩晕到跟林晏殊又疯了一次,江宁觉得他口中的恋爱,可能另一个意思叫doi。
顾及到林晏殊的手,她是女上位,特别累。第二次林晏殊的时间又特别长,大约是想把过去十年都做回来。
非常可怖。
结束时天已经黑了,江宁昏昏欲睡。心里犯嘀咕,三十岁好像是男人体力分界线,林晏殊再有三个月就三十一岁了,这体力有点过分了吧?
“你饿了吗?饿的话我点外卖。”林晏殊餍足后心情大好,江宁又跟他说了情话,他很满意,他这次不担心江宁跑了,不用整夜守着她。
他拿着手机在朋友圈和外卖软件来回摇摆,随即果断的发了条朋友圈。
“有家属了。”
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脱单的感觉真好。
他不认为这是得偿所愿,他只觉得这是人生的开始。
“我妈买了虾和蟹,你想吃吗?”江宁很累,闭着眼,“想吃的话,可以蒸一下。蟹应该放不到明天,死了有毒。”
“我去做吗?”
“你会吗?我去吧。”
“男人,不能说不会。”林晏殊抬腿下床,取了睡衣走向浴室。
江宁把脸埋在被子里,忍不住的笑,笑的肩膀发抖,这个男人一这么说,绝对翻车。
床上有着做后独有的气息,她闭着眼趴了一会儿,并没有睡着,脑子里所有的思路渐渐清晰。真怕林晏殊把她的房子点了,这位大爷,还断着一只手呢。
江宁走出门,林晏殊正在厨房拿着刀跟蟹在对峙。
他换上了一件黑色T恤,屋子里温度高于外面,他穿的不厚。
“蟹不用切,池子上面有刷子,刷干净腿就可以上锅蒸。”江宁说,“你会蒸吗?”
“会,放心,你晏哥没那么笨。”林晏殊回头看到她就笑了起来,“你去再睡会儿。”
他脖子上有很清晰的吻痕,江宁看的面红耳赤。
刚才在床上颠鸾倒凤,折腾的时候不觉得羞,下了床,后知后觉有点过火。
“虾的话应该煮一下就行。”
“妈妈的微信是多少?”林晏殊问,“我想问问具体怎么做。”
江宁愣了下,“什么?”
“妈妈的微信。”林晏殊把螃蟹丢到锅里,放到水龙头下面冲着水。回过头看着江宁,面上一派理所当然,似乎本该如此。
江宁直勾勾盯着林晏殊,心跳的有些空旷,林晏殊在说什么?他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报了母亲的号码给他,“你刚才是说,我妈的微信是吗?电话号码就是微信号。”
林晏殊拿手机搜号码,靠在橱柜上姿态闲散的打字,嗓音慢沉,“滨城的习俗订婚就改口,我们私定终身也算订,我改口了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