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下去?”
太后想了一想,道:“接着瞧一瞧吧,玉嫔身为番邦之女,有个把皇嗣是可以,只是莫让皇上宠得迷了心窍,苏贵妃立后之事,便是前车之鉴。”
叶全点了点头,躬身行礼退下了。待叶全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处,菡芝这才转过身来,踏上了步阶。
太后低头瞧了瞧院中的菊花,红紫绿玉,甚是好看,低声道:“这花景我一个人看,倒是可惜了。”
菡芝闻言,笑了一笑道:“太后娘娘是种花人,自然也想明了这赏花人的心思,不如赏了各宫一盆,也是太后娘娘天大的恩宠。”
太后露出些笑容来,“让哀家将这些宝贝送出去,却是在割哀家的肉了。”
菡芝笑道:“太后娘娘便开了善心,送了与各宫娘娘赏玩,也是好事一桩。”
太后脸上浮起些笑意来,道:“如此也好,不然倒是埋没了这开得这样好的花儿了。”
太后发了话,菡芝自然领命,着了几个小宫女,一人捧了盆花盏,依照了太后的话,送去给了各宫各殿去了。
玉清宫中是一盆红紫,那红紫如绸,艳丽得紧;婉妃的庆和宫中送了一盆色泽金黄的复瓣宝钗,那长长打卷的叶子四散而垂,甚是漂亮;萍贵人处则是一朵粉裳,颜色鲜嫩;倾华殿中确实一盆蜡染,奇异美丽得紧;而凉月宫中,也得了一盆沉香,鲜有的香味,倒是与旁的都有些不同了……
这各宫各院的菊花都别有深意,唯独指给林半夏这一盆,太后却着实是没什么心思,只不过是借花暗喻她品性沉稳,实打实地赞她一赞罢了。这沉香送来凉月宫的时候,林半夏倒是诧异了一番,谢过了小宫女,小宫女忙不迭地离开了凉月宫,惹来白芷愤愤不已。
林半夏笑着打断了白芷的话,却是凑近了去看那菊花,只见那菊花长瓣四散伸展,随风摇曳,虽然不比旁的那般华丽厚重,倒自有一股自在神态,倒与她有几分相似了。
林半夏微微而笑,太后娘娘果然是目光老道,她见了也忍不住喜爱,只是再凑近一些之时,那微风一拂,却送来一股沉郁的香气来,胃里一阵翻滚难受得紧,慌忙别过了脸去,拿帕子捂住了嘴巴。
腹中翻滚了一圈才略略有些停止,白芷慌忙上前,问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林半夏缓过了心中的难受,直起腰来,摇了摇头,道:“大抵是这沉香冲了鼻子,不妨事,只是可惜不能赏玩了。”
白芷转头去看那沉香,伸手就要捧出殿去,林半夏伸手制止住了她,低声道:“这是太后娘娘恩赏下来赏玩的,过不了几日便要收回去罢了,若是挪了出去被有心人看见,无端便惹了麻烦,搁在窗口上,我离得远一些,便也没什么事。”
白芷低声应了,抱起那盆子放在了窗台上,果不其然,离得远了些,那香气传过来便有些不那么令人难受了,远远地这样看着,那花瓣舒展,在那日光里尽情地舞动着身体,随风自摇,倒是更有一些风姿所在了。
林半夏含笑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来翻起手中的书卷,过了午后,总觉得身体不大舒展,却是不能再窝在殿中了,叫了白芷一同出去御花园中走上一走。
那秋日的御花园里,花朵倒是不少,鲜红鲜黄的一片,倒是让人心旷神怡,白芷眼尖,瞧见隔塘远处的几株桂花来,那金桂开得热闹,星星点点点缀在林间,香气自然也馥郁得紧,只是好在隔了半座池塘,那香风送过来,已是淡的很了。
林半夏微微笑了一笑,顺着那池塘逆着那桂树走去,瞧着湖中波光粼粼,微风轻拂,怡然自得,白芷拿了薄围子拢在她身上,低声道:“娘娘身子底本来就单薄,若是受了风寒,可该如何是好,便是拿着围一围,您不嫌冷,小皇子小公主倒是受不受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