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着急了。”
澹台望舒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面上甚是懊恼,道:“这个夜来,朕看他是皮痒了不少!”
林半夏笑出声来,扯了扯他的袖子道:“走吧……”
两人便照着原路返回,只是夜已深寂,脚下软草和石头磕磕绊绊,林半夏长裙掠地,走起路来很是不便,将将撑着澹台望舒的手臂才能走得稳当。
澹台望舒低头与她说话,她也来不及分上半分心与他多说,只顾着注意着自己脚下的路,连带着便有些话不回不应。
澹台望舒低头看了一眼,转身便将她拦腰抱起,林半夏一夜里便被他蓦然抱起两次,也还是有些猝不及防,一声惊叫过后,澹台望舒已将她抱在手上,大步走路,并不低头瞧她,只淡淡地道:“这可有与朕说话的功夫了?”
林半夏环着他的臂弯,瞧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虽然一张面庞生得很是清俊,却因带着莫名的笑意,柔和了不少,低下头来微微笑了起来,道:“过了这一节,你便将我放下来罢。”
澹台望舒低低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林半夏吃不准他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但看着过了这不好走的一段路,澹台望舒仍然将她抱得牢靠,脚下并没有停步的意思,依然朝着那啸声之处走去。
林半夏很是有些惊慌,远远看着远处一个暗色身影的人站在树下,而眼下的情况,实在是不好意思叫人看在眼里,不由得羞窘道:“你放我下来,这些我自己能走。”
澹台望舒并不理会她的话,依然脚步稳健地向着那处走去,虽然是在黑夜里,林半夏的脸已经羞窘得通红,忍不住踢腾了两脚,压低了嗓音道:“澹台望舒!你放下我下来,我自己走!”
澹台望舒面上浮起一个莫名的笑意来,道:“你若是再这样,让旁人听见,我可就管不了了。”
林半夏明知他是故意,不由得有些气恨,但看着来处越来越近,不由得将脸别过来,埋在他的臂弯中。
夜来站在那远处树影下,心中啧啧称道:虽然林半夏是压低了嗓子喊的话,但他功夫在身,本来就比旁人耳聪目明不少,饶是那么一声低语,也是听得真切分明。
这过去数十年,唯一一个能够连名带姓叫皇上的人,怕也只有这位林贵嫔了。不避圣上名讳,言辞犀利,唯林贵嫔也。
他正暗自念叨的很,澹台望舒已到了近前,便到了近前,才将林半夏放了下来。一着地,她便很是不好意思地往澹台望舒身后站了站,借着他的身影,遮掩自己发红的脸颊。
夜来抬起头来,瞧着澹台望舒一脸莫名喜色,心中想着,这还没见过皇上有这么一副雀跃的模样,倒显出了几分“贱骨头”的模样。可见这常言说得是真好,打是亲骂是爱!
澹台望舒斜睨了他一眼,见他眼珠一转,沉了嗓音道:“你想些什么?”
夜来慌张抬头,见他一脸不悦地瞧着他,心中一惊,知道自己适才的神情落进他眼中了,忙道:“微臣恭候圣驾多时。”
澹台望舒转过眼神来,道:“即刻便回去吧。”
夜来遵了旨意,回头便去牵自己的马,澹台望舒翻身上马,伸手递给林半夏,林半夏回头看了看夜来的背影,低下头来接过他的手,翻身坐在他身后。
澹台望舒振臂催马前行,林半夏察觉到这快起来的速度,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澹台望舒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催马而行,不一会儿,便远远望见了大帐。
到了大帐之外,澹台望舒勒下马,翻身而下将她抱了下来,片刻之后,不知哪里的阴影之处便走出一个身影,正是林和德。
林和德躬身上前见礼,“皇上,娘娘。”
澹台望舒淡淡地点了点头,转头望着林半夏,道:“早些回去,朕得了空闲便来看你。”
林半夏点了点头,心道:这秋狩在外,白日里,多得是机会见着,却不跟他多说这一句半句,但看着林和德躬身请了她,便低头随着他而去。
澹台望舒站在远处,望着她的身影进入了帐群,才低下头来,夜来不知又从何处冒了出来,看着他望着她的背影,耸了耸肩,心中很是不明所以。
这往日里,见着人林贵嫔便没有一副好脸色,冷言刻薄,举宫皆知;如今,不也是一颗心都扑在人身上,便是得一句轻斥,都是欢喜。
人都说,君心难测。他这段日子里,也算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