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结巴。
鹤雨忽然想起凌云峰大火的那天,他从废墟里救出红姐,她也是这样问他,不过是两三天前的事情,倒好像过了很多年。
粥熬的软糯香甜,不过片刻就见了碗底,宇文恪十分嫉妒:“雁云,你喝个粥有必要喝的这么香甜吗?穗阳公主,你也太会冤枉人了。前天晚上刑讯雁云,那是太后的旨意,我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我不能抗旨不遵吧。我已经嘱咐老阎手下留情了。老阎什么人,大梁刑讯第一高手,要是他拿出十分本事来,雁云还有命?至于角斗场,那是花阴公主……”
宇文恪委委屈屈嘚啵嘚啵解释,鹤雨沉思了片刻后才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暂时原谅你了,不过雁云是我的人,你以后要是想动他得经过我的同意!”
“那你熬的粥,也给我一碗喝!”
“没了!”
宇文恪气的仰倒。忽然在雁云脸上看见一丝促狭的笑,好像万年冰川裂了一道缝,他还从来没有在雁云脸上看见除了冷漠以外其他的表情。
“雁云,是不是兄弟,你太过分了。还有你,鹤雨,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还有很多,能缺了你的?”鹤雨泯然一笑,忽然一室春光。
“对了,太子没法出宫,这是他让我捎的信。”
“太后怎么会批准你出宫?”宇文恪一边接过书信一边问道。
“我也很奇怪,我本来打算要好好央求太后的,没想到我刚说了一句,太后就应允了。”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要来看望你呀!”
宇文恪歪着头想了一下,心里明白了什么,不禁有些小窃喜。太后昨天盛怒之下,虽然杀鸡儆猴打了他,可是太后始终还是宠信他。而且鹤雨能来,仿佛里面还有些别的意味。
太子信上只有几行字:“好好养伤,速速回宫。厚待雁云,共图大事。”可见胡太医回宫,已经对下了早朝的太子回禀过了。
“宫门口碰上孙院判,这是他交给我的。他说,胡太医会给雁云开什么药,他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按照胡太医的药方吃,吃个十年八载的雁云也能好,不过他就死了,没法跟雁云玩了,让我把这个给你,不管雁云吃什么药,都同时服用两粒。”鹤雨说完,珍之又重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破葫芦放在床头,那葫芦也不知道被孙院判揣在怀里多久了,一股子汗酸味。
鹤雨离开时,冯冷梅走上前来,对雁云深施一礼,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那些赌客,也不知听谁说的,太子此举是为了凉州灾区筹措赈灾银两,一个个缴纳罚金真是说不出的积极,为了表示大彻大悟,悔过自新,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还有人余外多交了许多银钱。
人放了,钱交了,户部尚书孙胖子赈灾有了些底气,于是一扫往日的愁眉苦脸,早朝之上,当着文武重臣,孙胖子口若悬河的歌功颂德了一番。太后见怪不怪,处之泰然,太子修为不够,嫩脸到底还是发了烧。
可是现在,太子却沉着脸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刘保山是留不得了。这样轰动京城,惊动太后的大案,食锦楼的掌柜柳条在狱里说死就死了,账房先生也畏罪自杀,别以为多收上来些银钱就能功过相抵,虽然刘保山推了牢头出来顶罪,真当本太子是三岁的孩子吗?
太后禁足了魏国夫人,可对于长顺王,却是只字未提,仿佛这一切到此就打住了,只有太子的心里到底是不安的,他昨天在先皇跟前跪了一个时辰,终于还是想明白了,自己还是一时激愤,年轻莽撞了,长顺王怕已有所警觉,而太傅还没有回京。
太子又拿出那块白玉佩,这块玉佩疑点重重却又无处可查,那些刺客还有多少人,又躲藏在哪里。
靠近城门处有家客栈,名字叫的也奇葩,就叫有家客栈。客栈不大,但是那些南来北往的,想到繁华的帝都淘金的客商却很喜欢这家客栈。因为这家客栈有几个好厨子,能做出不同口味的饭菜,以慰远行之人思乡之胃,拴住了客人的胃自然也就钓出了客人的钱袋子,这家客栈几乎天天爆满。
“老大,城出不去,又查的这样紧,如今我们要怎么办?”客栈二楼的某个房门关的紧紧的,里面却坐着形形色色的外乡人。
“就是能走,我们现在也不走,老四,老七,老八都死了,我们要留下来给他们报仇。”说话的是个大胡子的男人。
“二哥,就算复仇,也要计划周全才行,仓促行事只怕会步了老四他们的后尘。”高瘦男人接言道。
“老五,你现在说的轻巧,昨天哪有时间定计划,谁能想到梁太子说出宫就出宫了呢,真是天赐良机,可惜了。”大胡子男人说道。
“贸然行事只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都不要吵吵了。索性我们也不要出城了,把我们的货物整理好,把兵器藏好,有这些货物打掩护,我们就是大渝正儿八经的客商。”老大是个风姿卓越的女子,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
“我们一边销货,一边等待时机。老四他们虽然没有杀掉梁太子,毕竟嫁祸成功,只要梁燕相斗,我们就可坐收渔翁之利。我倒要看看那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能查出什么来?”
太子年纪小,可是并不傻,太傅总是对他说一切事物都要剥开表象看本质,表象就是惠王派了杀手想要暗杀他,不小心在现场遗落了惠王的玉牌,可是真相呢?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如果大梁跟北燕交恶,谁会第一个受益?如果真是北燕派了刺客来行刺,那么北燕这次攻打匈奴就是假的,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大梁。
大梁如今内忧外患,群狼环伺,太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