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掠夺骚扰。现在是七月,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毓秀宫。
“你说什么?”花阴正坐在铜镜前梳头,猛一转头,头发被梳发的小宫女拉的生疼,花阴并不说话,只是阴恻恻地盯着她,小宫女连忙跪在地上,狠狠打起了自己的嘴巴,直到嘴角流下鲜血,花阴才冷冷说了句滚。小宫女如遇大赦,磕头谢恩,连滚带爬的消失了。
“你说仔细些,鹤雨偷跑出宫了?”花阴捡起口脂,轻轻抿了抿。地上跪的奴婢是花阴的贴身侍婢,名叫绿蕊,从宫里跟着去的公主府,也算是花阴的心腹奴婢了。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刚才去看了看宫里原来的小姐妹。才知道,三公主昨天下午就出宫了,太后正派人四处寻找呢。”绿蕊拿起梳子,仔细的一下一下轻轻地给花阴梳着黑发。
“哼,骨子里也是个不安分的,平时倒是能装。她为了什么偷跑出宫?”花阴放下口脂,认真的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宫里一向不许宫女们私下传话的,要是被张总管知道,会被乱棍打死,所以奴婢的那个小姐妹也不太清楚,就知道好像前些天三公主去卧佛寺上香,当天并没有回来。后来有些什么事,奴婢的那个小姐妹就不知道了。”绿蕊说完,偷着从铜镜里瞄了一眼花阴,就见铜镜里花阴也正阴恻恻地盯着她,心里暗道不好,打听来的消息这么少,公主想是不满意,忙又说道:“奴婢刚才回来,特意站在交楼上往前殿看来,虽然没有看到宇文大统领,但是奴婢看到了咱们府里出去的那个死士。”
“你说什么?哑巴?哑巴怎么会在前殿,他还没有死吗?”自从食锦楼奴隶赌命案后,花阴就被禁了足。除了鹤雨及笄那天她不能不出席外,这许多天,她都没有踏出驸马府一步。
绿蕊赶紧跪下说道:“奴婢不敢撒谎,公主知道,奴婢目力一向很好的。虽然站在交楼上,也能把前殿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交楼是梁宫前殿后宫之间宫墙上的一间凸起小屋,有侍卫警戒。
“别啰嗦,说仔细些!”花阴心里认为哑巴已经死了,食锦楼那天,哑巴在角斗场上明明连跪都跪不稳了,他背上还中了一箭,如果这都能活,哑巴岂不是个怪物。可是随即花阴又释然了,御花园斗狼那天,哑巴肠子都露出来了,不是一样没死。倒是个有趣的家伙,可惜了,这么好玩的家伙如今已经不是她的了。
“奴婢的确看到哑巴跟在舒太傅身后走进大殿了,而且……奴婢看到哑巴跟舒太傅说话,虽然奴婢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奴婢却能清楚看到哑巴在说话。”绿蕊赶紧说道。
“你说什么,他不是哑巴?”
“奴婢看的清清楚楚。不过,那个哑巴也很厉害,奴婢只是多瞧了他几眼,他的目光就锁定了奴婢,奴婢只好赶紧下来了。”
花阴心里的邪火蹭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对哑巴执念如此之深,哑巴是长得好看,可是长得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她却对哑巴念念不忘。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她不得不让出去的东西,因为没法得到,所以才有了执念,比如说那根她喜欢的,却被父皇赐给了徐妃的七宝琉璃簪。
细想起来,哑巴其实也无趣的很,白瞎了那副好皮囊,不,准确点说,脸是长的好看,除了脸色苍白了些,细看起来,真真是眉若远山,目如泉月,睫如蝶翼。可是除此之外,他那浑身纵横交错的伤疤,看了就让人倒胃口,还有,在公主府后花园的花树上吊了他一天一夜,他连求饶都不会。
原来以为哑巴不过是个会喘气的活死人,能走会动的杀人剑,原来他一直在欺骗自己,怪不得李同源敢掌掴自己,原来就连那个哑巴都瞧不起自己。花阴的嘴角抿的越来越紧,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花阴玉手一扬,“这个赏你了。好好打听打听哑巴。”绿蕊赶紧双手接过,却是花阴刚刚用过的口脂,薄薄的一片红纸轻飘飘地落在她的双手上。她心里十分不屑,却忙跪下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舒飞扬话音未落,长顺王的目光已经在雁云的身上转了几个来回。雁云感觉到朝堂上众人怀疑的目光,可是雁云不为所动。
吏部侍郎石长恭跨出一步:“太傅,朝堂上议论国家大事,不知太傅身后所带何人?”
舒飞扬并没有看他,而是转身对太后太子言道:“禀太后,太子殿下,此人名雁云,是太医院孙院判的义子,也是臣新收的关门弟子。”
雁云缓缓跪了下来。
舒太傅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有人互递眼色。就连太后,太子外加宇文恪都吃惊不已。
宇文恪尤甚。宇文恪心里诸多疑问。原以为雁云已葬身崖底石墓,可是雁云不但没死,反而出现在燕落坡,杀了燕润,挑起两国纷争。转眼之间,他又出现在朝堂,而且还成了孙院判的义子,师父的关门弟子。这个雁云,到底是何来历,他真的只是一个死罪不赦的奴隶吗?
“太傅刚刚回京,想来不知道此人身份,此人不过是个死罪不赦的奴隶,原是任人践踏的东西,太傅莫受了他的蒙蔽。朝堂之上,庄严肃穆,岂容他在这里亵渎。你,还不快快——”石长恭的话还没说完,雁云忽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石长恭只觉得一阵寒意。但石长恭毕竟是见过风雨的朝廷命官,停顿一下,稳定了一下心神,才愤怒地说道:“贱奴无礼,还不下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