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伤口,实实在在的破相了,破相的相公不如鸡啊,他一指魏小爷,就要装腔作势的哭两声,然后讹点银子。
“憋回去,他几个大钱买的呀,爷出五倍买了!”魏小爷懒洋洋地说道。
老窦的哭声憋回了嗓子眼,“您要买他?”
“怎么着,你不卖啊?”魏小爷瞪了眼珠子,他身边的两个仆从就靠过来几步。不知为啥,老窦有点怕雁云,这人不吭不哈的,但是凭着老窦在南风院混了三十年,他觉得雁云是条咬人不叫的狗,不对,是狼,是吃过人肉喝过人血的狼。
“哪能呢,他跟了爷,那是他的福气。我这就去请示掌柜,拿他的卖身契来。”老窦喜气洋洋的说道,仿佛姜鸿跟了魏小爷还真是他的福气。
“你跟着去,别为了几两银子来烦我。”曹天河一指宇文恪,左手一带,把姜鸿摁在了自己的腿上,手顺势搭在了姜鸿的腰上。姜鸿的一张脸上灰扑扑的毫无生气——禽兽,老窦恶狠狠的在心里骂道。
姜鸿买进来只有一天,所费只有一碗热米汤。南风院的刘掌柜躺在榻上,他被姜鸿给捅伤了,谁也不知道姜鸿何时在怀里藏了一块尖锐的竹片。幸而虽是夏天,到底隔着几层衣衫,况且姜鸿早就饿的没什么力气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腹部还是出了点血。
“一百两,少一个大子都不行。这小兔崽子伤了我,我还得请郎中。”刘掌柜咬定青山不放松。
宇文恪啪的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
等宇文恪离开,刘掌柜才转头问老窦:“真破相了?”
“真的,太狠了。用不了几天估计就得埋城北了。”城北有个乱葬岗。
刘掌柜看看手里的银票,这买卖太划算了,赶明儿再去挑几个孩子回来,还得要这种类型的,有禽兽喜欢啊。
卖身契到手,一行人赶紧要离开这是非之地,老窦的徒弟领了人往外走,走着走着,忽然头顶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千机阁,段十四,任是无情也动人。宇文统领,前门走不了了,六扇门的人在缉拿盗匪,我们的人拖不住很久的,跟我来。”段十四的话音刚落,曹天河扑哧就笑出声来——这段无情也太搞笑了。
段无情,千机阁阁主梅自寒的左膀右臂。他手下的人出任务的时候冠以段姓,后面跟着数字排行。虽然这句古诗切口曹天河早就知道了,但是看段十四认真念出来他还是忍不住就笑了,于是收获了宇文恪跟燕珂的白眼。
既然说了暗语切口确认是自己人,几个人跟着段十四迅速来到花园白墙边。白墙一仗多高,可是难不住这几个人。曹天河背着姜鸿,雁云扶住鹤雨,宇文恪看看段十四,只好朝燕珂伸出手。
落地的时候,燕珂踩在一块小石头上,身体一崴,却刚好靠在宇文恪的胸前,只觉得那个胸膛宽厚结实靠着很舒服,可她还没来得及鄙视自己,就被宇文恪稳稳的推开了。
白墙外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耳力甚好的几个人已经隐约听到南风院里嘈杂的声音——六扇门缉盗,怎时机这样巧,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若六扇门的差役再早到一炷香的时间,岂不是把宇文恪几个人堵个刚好。
那可俊了,全城的说书先生有的忙活了——宇文恪,天子近侍,私德有亏;雁云,义父刚逝,守孝期间啊:曹天河,好歹也是六扇门里的捕头,回来还没续任先去逛南风院,要脸的话可以直接去跳河了。而最后承担责任的一定是舒飞扬,一件四雕,所以,远离了南风院,这几个人才得以长舒了一口气。
“喂,六扇门的人!”宇文恪往南风院歪了一下脑袋。
“知道啦,知道啦,我明天就回去续任,我会查明白的。”小小的马车被六个人塞得满满的。
宫门口,几个人不约而同的下车,就连姜鸿也被搀扶了下来,车里只剩下雁云跟鹤雨。
“雁云,这是你的命符,还给你,你要保护好它,不要让它落在其他人手里。以后要做自己的主人。”鹤雨将紧贴心脏的玉管掏出来,珍之又重的轻轻放在雁云手里。
雁云接过玉管,看也不看,咔的一声,那玉管断为几片,“啊……玉管跟你的命连在一切,你会受伤的。”鹤雨想要抢过来玉管,却看到这玉管中间掉出一只麻线一样粗细的肉色小虫,那肉色小虫有无数头发丝细的长长的足,密密麻麻的平铺在玉管壁上,薄而透明的像一片大的头皮屑。
“无论它在谁的手里,都不能再控制我了。”雁云的眼泪在眼眶了打着滚却笑着说道。
那小虫脱离了玉管的环境,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干死断成几节。
“这么说你自由了?”鹤雨捧着雁云的脸,她眼中泪花在盛开。
“嗯,我自由了!”
“太好了,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雁云,以后我心之所向,君之梦乡。”说完,鹤雨转身下车,宫门就在几十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