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没有对我们出手,但也是强盗,我们要匡扶正义。”
强盗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谁不想做个好人啊,我也是被逼无奈了才选择做了强盗。我父母病危,家中尚有一个小弟……”
赵师伯一脚踢在他脸上,让他住嘴。一面说:“不要卖惨,这里不是争花魁的现场。”
我拉了拉端午师兄的衣服:“什么是争花魁?”
端午师兄说:“争花魁就是一些青楼名妓,才艺比拼,最终决出最棒的那个。”
我问:“争花魁为什么要卖惨?”
端午师兄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这也不是必须的,但是观众喜欢有故事的名妓,那些名妓讲出来的自身经历越凄惨,赚取的眼泪越多,就越有可能竞选花魁。”
是观众决定的。
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是比拼才艺吗?那为什么观众喜欢有故事的花魁呢?直接去找说书的选花魁不是更好?
我又想到,端午师兄去竞选花魁一定很有优势,他最会讲故事了。他说自己想让听众哭就哭,想让听众笑就笑。
我的思绪再度回到现实,强盗见卖惨不行,又说:“仙长,既然你要匡扶正义,那么总该有人把你们的事情宣传出去吧?不然又有谁知道潜崀宗的仙侠大发神威,绞杀了一众强盗、一个邪恶的修真者,还让一个穷凶极恶的强盗迷途知返?”
我跳上前,瞪着强盗说:“放屁,我们匡扶正义是为了名声吗?”
赵师伯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们当然是为了名声。”
赵师伯又对强盗说:“你说的对,我放你走,但我要你一个月之内都在这片区域不留余力地宣传今日之事。”
强盗感恩涕零,又磕了几个头,跑了。
我呆呆地看着强盗跑远,才看赵师伯,忍不住问:“师伯,我们怎么能这样做?”
赵师伯敲了敲我的头,问:“我们今天杀的人该不该死?”
我想了想,点点头。
赵师伯又问:“我们今天做的事算不算匡扶正义?”
我想了想,好像也对,点点头。
赵师伯说:“那你说我们做的对不对?”
我觉得不对,又想不出理由,但还是说:“我觉得不该放走那个强盗,也不该让他做虚假宣传。”
赵师伯笑笑走开了。
我又看端午师兄,很多时候只有端午师兄才能说服我。
端午师兄摇摇头:“强盗的宣传哪里虚假?”
我张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端午师兄笑笑:“你只是觉得不公平。”
“是,其他强盗都死了偏偏他活着。”
“他运气好。但他活着确实比死了好,他到处宣传今天的事,不仅是在给潜崀宗赚取名望,也是在告诫那些想要为恶的人三思后行,同时又让百姓有了希望,坏人总有天收。你还不知道吧,乱世已经来了,百姓需要念想。总而言之,这是一件对谁都好的事。”
端午师兄又说服了我。
彼时,我对这个世界并不太了解,很多道理想来想去总是与直觉相悖,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该听他们的话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从这一次过后,每当我即将生气时,都会冷静地思考一番,逐渐发现很多气其实是没必要生的。于是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大概,是自己出的门太少了。
他们两个已经走在了前面,我看了一地狼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