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家家仆有些退缩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余家不说在鹤州城,便是在整个北周也是数得上名号的。
余德尧为人仁厚仗义,广结善友,与漕帮、马帮、附近州府关系都极好,鹤州城明府也时常一同饮茶吃酒,不是今日的沈家得罪得起的。
沈母叉着腰冷笑道,“姓甚名谁?既嫁了我沈家,自然就是沈家的人,便是余家姓,也须得排在沈字后头,沈家余氏,你说可是?”
余月亭笑笑,并不睬她,对身旁的家仆吩咐道,“我与这沈字八字不合,去请你家郎君来,我要和离!”
听得和离二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沈母横在余月亭身前,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你敢?”
余月亭悠悠然坐在高头大椅上,低头拨弄着劈裂的指甲,淡淡道,“沈家娘子,我知你是乡野田舍的出身,没读过几天书,我不与你计较。”
她抬头淡淡扫了一眼,略过沈天均,“看来沈家明理识趣的也只有阿叔一人,我只同他说话。”
沈母气极,上来便要与她撕扯,余月亭冷冷看着她,“我既敢赏你那宝贝儿子一个耳刮子,未必不敢赏你。”
沈母大声嘶叫,“你试试!好个新妇!刚过门便敢动手打公婆了!真是好利害的新妇!”说着瘫倒在地蹬着腿又哭又叫地撒起泼来。
沈天均指着余月亭怒然大骂,“如此悍妇!休了也罢!”
“放肆!”
沈世修匆匆赶来,怒喝一声,衣着简朴得体,一惯儒雅谦和的脸上满面怒色。
沈母顿时噤了声,瘫坐在原地。
“还嫌不够丢人吗?!”沈世修瞪了她一眼,咬牙道。
沈母拍拍屁股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指着余月亭便是大声喊道,“阿郎啊!新妇如此凶悍,如何行得!”
“闭嘴!”沈世修低喝道。
沈母方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缩在他身后。
沈世修瞥见沈天均身后的女子,脸色一沉,沈天均挺了挺腰,将女子遮住,脑袋却垂下来,不敢直视父亲。
“月亭。”沈世修皱眉开口。
“阿公不必多言。”余月亭打断他,起身屈膝朝他一拜,该有的礼数半点不少,不教他留半点话柄。
“跪下!逆子!”沈世修朝沈天均大喝一声,“谁教你的?胆敢动起手来了?!”
“这悍妇还打天均了呢!”沈母窜出来护着儿子。
沈世修又要发作,沈天均拦住母亲,面色冷冷,不发一语,立时跪下。
旁边纤弱的女子泪眼连连,贴着他跪下。
“若雨……”
沈天均紧紧握住女子的手,两人苦命鸳鸯一般依偎在一处。
沈世修看不过眼,高声说道,“谁人放这不知哪里来的女子进府的?我沈府护院都是死的么?”
沈天均护在女子身前,狠狠地看了一眼余月亭,转向沈世修道,“父亲,您本已答应了我与若雨的婚事。到头来又要迫我娶余月亭,可曾问过儿愿不愿意、欢不欢喜?”
余月亭挑眉,怎么?到头来却是自己棒打了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