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生气,蹭地站了起来。
余言溪不理会他,余月亭扯扯二哥衣襟,示意他坐下,大哥心中定然有自己的安排,她并不慌乱。
兄长们自幼便是惯着自己的,余月亭幼时贪玩,性子又调皮,也不少惹祸,父亲舍不得责骂,母亲一发怒,两位兄长便赶紧揽下黑锅,自己背着。
尤其余青圆,数不清从小到大替余月亭挨了多少回打,每回被打完之后还总买糖糕给余月亭,朝她眨眨眼睛哄她道,“别哭了,阿兄不疼。”
有他们在,余月亭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果不其然,余言溪朝沈世修施礼开口道,“既沈弟早已心有所属,与他人定了终身,是我沈家鲁莽应下这婚约,反倒夺人所爱了。确是沈家确有不察之失、有目无睹了。”
话里话外暗骂沈家欺瞒在先,余家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才应了这桩婚事。
此话一出,便是素来粗莽的余青圆都暗自叹好,要论拐弯抹角、阴阳怪气,还是大哥厉害。
沈世修脸色青白一阵,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事已至此,小儿我已然责骂过了,看看月亭如何才能解气,如何惩罚都是使得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新婚燕尔,散到这鹤州城里的喜饼还没吃完呢……”
意思很是明显了,新婚便闹和离,传出去倒成了天大的笑话,于两家颜面有失,都不好看。
见余言溪不说话,他接着试探地说道,“言溪,你是有了儿女的。你也知道,小夫妇过日子哪里有不闹别扭的,难免有拌嘴打闹的时候。气急了莫说是和离,再严重的话也说的出来,气头上的话,做不得数的。”
“哦?”余言溪正色道,“是新婚不错,小夫妇吵架也不稀奇。我家月亭自幼娇惯,有时是任性些。但她自进沈府之门,可曾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凭什么要白白受折辱?”
他看了沈天均一眼,目光冰冷,转向沈世修道,“沈叔父,便是走到大街上平白受了旁人不明不白的一耳光,也不是这么容易了事的罢。”
“我余家好成人之美,既沈弟无意月亭,便就此和离,从此两不相干!”
“言溪——”
“沈叔父不必多言,”余言溪扬手打断他,“便是我父在此,此事也是如此了结。月亭是我余家掌上明珠,便是我这个当兄长的养她一世,也断不能叫她在旁人家里受了委屈!”
“这还差不多。”余青圆小声嘀咕一句,继而摸摸余月亭的脑袋,有些不满余言溪方才的说辞,俯身对余月亭悄悄道,“二哥也能养你一世。”
余言溪说完便领着二人要走,刚走几步,忽而想起什么,折身回来说道,“依照北周律例,夫妇和离,嫁妆应当双倍奉还妻方。我余家陪嫁的东西折算成银子约摸有十万两,沈家为大族,这点银子算不得什么,想来也不必筹备了,那便请明日与和离书一同送到余家吧。”
余青圆横了众人一眼,有些得意,故意道,“沈叔父留步,不必送了。”
又朝余月亭招了招手,“走了走了,哥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