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两地相思

    神仙眷侣般的一周很快结束，穆楠必须飞回上海了，常渊开车送去机场，两人难分难舍，穆楠眼泪汪汪，如小孩一般抓住常渊：你不会忘了我吧？你会给我消息是吗？你会给我电话是吗？你上次就两个月没理我。常渊埋首：我尽量，等我，宝贝，一定等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穆楠心里一沉，难道有什么要特别处理的事儿吗？她不敢多问不敢多想。

    回到上海，冷静下来的穆楠渐渐恢复常态。上海代表处只有她和秘书Grace。看她时常发呆，玲玲小心问到：姐姐事情不顺利是吗？我们代表处要解散了？不，挺顺利的，我们代表处不会解散，你放心。Grace正在读在职MBA，没有比现在这份钱多事少没复杂人际关系的工作更适合她目前的状态了。穆楠理解她的担忧。Grace还是小姑娘，放下心来，便开始把最近的工作上各种杂事儿说给穆楠听了。最后突然想起什么，她说：哦，有件事儿，北京的常总交代我，让我别让你知道。但是我觉得不妥，还是问问姐姐。什么事儿？穆楠立刻紧张起来。他叫我将你超支的发票寄给他，他想办法处理，然后把钱打给我，让我再找合适的时机把钱给你。穆楠假意生气：你别理他！同情我还是显摆自己有钱？玲玲嬉皮笑脸地说：我觉得他对姐姐有意思。穆楠喝到：胡说！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尤其当着我们总部的同事。Grace连连点头。她不明白穆楠姐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反应过度。以往开玩笑说谁谁谁对她有意思，她都挺无所谓的，还和她一起分析谁有发展可能谁没有。毕竟这个年纪了，在一般人眼里，也算大龄未婚女青年了，八卦一下感情话题，也无可厚非。

    穆楠在电脑前，常渊并没有给他发来消息，手机里也没有。他在忙，穆楠暗想:常渊是有企图心的人，不会像自己一般胸无大志，一心儿女私情。到晚上十一点，仍然没有动静，穆楠屏不住了，在家里几个房间打转，要打给他吗？要打给吗？他在干什么？他方便接电话吗？他也在想我吗？如果想我为什么没有音讯？如果他不想我我为何要打给他，自取其辱？在无限纠结中，穆楠仍然没有拨出电话。她有她固有的骄傲和矜持不容打破。

    第二天早起，有一个凌晨3点的消息：小丫头，你睡了吧？我想你，夜深了特别想你。穆楠拿着手机，紧紧地贴在心口，在床上打滚。是的，他在想我！这一句足矣，足以证明一切的相思是值得的，自己的怀疑纠结是那么的可笑！她回了消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也许很没出息，但是就是很想你。她对着手机傻笑了一天，她做什么都干劲十足，黄昏时分，她出去跑了步，她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穆楠不是典型的美女，但是她一直都十分有异性缘，从来不缺男人。然而，从来没有一个，像常渊那样让她牵肠挂肚，心心念念。当然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在穆楠以后的一生中也没有，给予过她那么美好的爱。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意义，她苦苦追寻的东西似乎就在眼前。人类啊，终究是浅薄的，对于宇宙的追问最终也不过落到了一段关系，一个人，夜晚疯狂的爱而已。穆楠领悟到了自己的局限，却也打算继续沉醉在这浅薄局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