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这个嘛,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唉,这都怨我,年轻的时候犯了点事,不过当年我已经为我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只是人一旦风光了自然就不希望过去的一些事情再被人给抖落出来不是?所以我才恳请尹局长给我重新搞了个身份。”
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路华洋果然藏着后手,舒逸原本最担心的就是路华洋为什么伪造假身份有别的诠释,现在看来路华洋还真做了充分的准备。舒逸皱了下眉头:“哦?那我倒要好好听听了,到底你有什么解释。”
路华洋叹了口气:“我的原名叫张亮,祖籍西北省的安亭县,父亲张守贵,母亲王凤林,这些你们可以去查的,我家在安亭县的小石头村,离县城有六十多公里,就算是在村里,我家也是最偏远的,我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死了,父亲说是我克死的,其实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难产。于是在家里大家都觉得我是个不祥的人……”
“大约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一次偷偷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去县城玩,谁知道遇到了拐子,我被他们给拐走了,他们把我卖给了一个老乞丐,从此我就跟着老乞丐和几个和我差不多的孩子一起到处过着乞讨的生活。”
智刚听到这儿问道:“那时候你也不算小了,至少对于你的家和家人都有了深刻的记忆,你就没想过偷偷跑回去吗?”路华洋笑了,那笑容有些不屑:“你如果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也许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从我记事以来,村里的人都象避瘟神一样的躲避着我,就是家里人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一点的好脸色,我和几个年轻人偷偷去县城,其实原本我就是想远远的离开那个所谓的家,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出来我又怎么会再回去呢?”
“跟着老乞丐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感觉上是过得清苦一些,可他对我倒还真的不错,由于我的年纪是他手底下这些孩子里最大的一个,所以很多时候他都让我来负责这些孩子,渐渐地,他对我就很是看重,因为我们讨到的钱也越来越多了!”说到这儿,路华洋那话唠的毛病又开始了:“你们别小看乞丐,那个时候一个干部的工资才多少?也就是六、七十块钱一个月,可是我们五个小乞丐一个月能够挣多少你知道吗?几乎每个月都能够挣一千多!按官面的话说,我们人平均产值一年就是两三千块钱。”
智刚望向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路华洋象是沉浸在回忆里:“但我知道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可能做一辈子的乞丐。所以我开始偷偷地攒钱,因为我负责小乞丐的收钱与分配,所以我就暗地里打卡张,一个月下来我几乎能够为自己存下两、三百元,也是因为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我藏得多一点老乞丐也不会发现。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竟然攒了近一万元,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乞丐病倒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临死之前竟然单独把我留在了他的身边,然后交给我一个存折,里面有他这几十年乞讨挣来的钱,大约有六、七万的样子。”
“他告诉我他原本就是一个孤寡的人,没有亲人也没有孩子,他已经把我们几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小孩,他让我钱分给其他的孩子,让我们想干嘛就干嘛去!他知道,自己挺不了多长的时间了,你们不知道,当时我接过他的钱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内疚,也有些悔恨,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为什么还要偷偷地瞒着他攒钱呢?”路华洋看上去好象很是动情,竟然还流下了眼泪。
舒逸淡淡地说道:“后来呢?”路华洋叹了口气:“后来老乞丐死了,我用他留下的钱给他简单地办了后事,然后把剩下的钱和几个小乞丐分了,之后大家就各自奔了东西。还别说,当大家散了伙之后,我突然觉得心里一下子空捞捞的,象是找不到北了!做习惯了乞丐,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做什么,当时我的手里拿着两三万块钱,我想是不是应该回去一趟了,找找那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可是最后我还是断了这个念头,我那算哪门子的衣锦还乡?这讨来的钱说出去有脸面吗?”
路华洋说到这儿他又向舒逸讨了支烟:“我让得当时我正在沪市,望着那座国际大都会,那林立的高楼大厦,那车水马龙,我的心就很不平静,凭什么我就不能够象他们一样的生活,活出一个人样来?凭什么我就得每天低头乞讨,吃着嗟来之食?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一定要象城里这些人一样,做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上人,可是光有决心没用,不是吗?得有行动,于是我就开始找地方打工,虽然我手上有钱,但我还是决定夹起尾巴做人,好好沉下心来学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