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暮中境,白草原头闻雁声,黄沙碛里马蹄轻。
因为长离和东隐颐王的参入,北暮这场内乱十数天便以风卷残云之势结束了。最终是以北暮王上病危,传位给北暮二王子,上官暨被杀收尾。
看着皇城四处张贴的告示,北暮人大数聚在了中境,议论起来,“上官暨竟然在攻打大齐之时,只顾王位,选择去杀死二王子也无对敌之势!此般之人,不堪其位!”
“幸在二王子手段非常,没想到同东隐立下真正盟约的是二王子,不然就要遭上官暨戕害了!王上共九个王子王女,这些年竟就只剩长公主、五公主、二王子和七王子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文弱些的北暮人,皱着眉头,“此事不对……上官暨才是出使东隐之人,而二王子只去了南境又怎会同东隐之人扯上联系?况且,长离将军分明驻守的北寒城,如今却跑到了南境,只为压下上官暨的军队。我听说昶渠那边粮草被烧,最大的可能便是大齐做的,那可是上官暨的封地,他比谁都着急,又怎会此时选择去戕害二王子?此事……不对劲。”
他旁边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靠在一旁,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一副??婆娑之姿,幽幽道:“阿布,你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心思什么时候歇一歇啊?“
“王权之战向来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论是否是上官暨之错,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改写的。上官暨被拉下马了,二王子马上就要继位,你那些言论收敛些。”
见阿布沉默了一会儿,男人看了眼平原之上无垠的苍穹,眸中又闪过复杂之色,“王权,奴役的是天下人。有权者不堪满足,为欲所牵;无权者受尽风霜,被权所伤。”
阿布听后,叹了口气,“我真想知道若当真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政变,这样的二王子是否堪其位?虽说这些年,二王子也是励精图治,却终究少了几分魄力,没有一统之势,还被长公主掣肘。”
拍了拍阿布的肩,男人却是挑眉,道:“好小子,还有一统之心呢。”
“不过能暗杀了上官暨,能压下南境的军队,能让王上正统让位,就说明二王子棋高一招。至于是谁出的主意,谁暗杀的,谁压下的,只要他们是附属于二王子的人,那便够了。”
阿布满脸文弱,却乃惨绿少年,眸色分外坚定,冷淡道:“没有野心的帝王,握不住权。”
男人闻言,眸中亦闪过一丝冷意,“倘若霍大将军还在……”
……
“大齐君上约我一谈?”
长离看着手下信件,眉眼沉了沉。如今北暮的格局完全是顾听桉一手打造出来的,经历了内乱后,北暮也元气大伤。
一旦给了大齐喘息的机会,过不了多久,大齐必然反扑。
“将军,这大齐君上竟然偷偷便摸去了奉凉城,还一点动作都没有。此刻约你一谈,必然有诈!”
“都言大齐君上白玉清骨、霞姿月韵,我便去见识见识。”
卜忆客栈,无端早上一番雨,遮尽奉凉城中事。
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骤然闯入了无一客之店的楼阁。
看着进来带起一阵凉意的男子,卜忆轻舔了舔唇瓣,走上前来,笑道:“将军看来很守时,不过……”
朝店外轻扫了一眼,卜忆打了个响指,门骤然被关上,“外面那些尾巴若是带进来了,主子会不高兴的。”
长离看着卜忆,心中微凝,他也没想到大齐君上竟然就直接将卜忆这人给暴露出来了,不过,他倒真想见识见识这大齐君上。
刚入内院,长离便听到一曲飘渺清幽的琴音传来,让人恍坠高山幽林之中,如梦似幻。摇了摇头,他喉间涌起一口腥甜,立马便醒了神。
看向内院之中,长离心头微怔,此人竟能以琴音伤人,内力不是一般的高……
此举,是在威慑他吗?
卜忆见此,轻轻皱了皱眉,主子怎能如此肆意动用内力?
实在是任性了。
一道寡淡冷清的嗓音轻轻传出,似夜风漾入高山雪潭,“——长离将军,久仰。”
长离进去便见一素白长衫高坐于古琴之旁,那人桃花眸如深海琉璃般幽深而又清亮,看来时恍若阳春白雪,寡淡寒凉,又似潺流泻于山麓之间,矜贵冷清。昏暗的室内都被那抹白衣晕出几分幽幽古韵,粗劣的檀木簪插在他的青丝之间,也是那样绝尘矜贵。
长离看着高座之人,眸中划过一丝惊艳。随即他摘下了斗笠,一双柳叶眸中沉淀着冷气与平静,淡淡道:“大齐君上果真是白玉清骨之人,,看来世人所言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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