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枝上曾几日,夜来秋已终。
沈槐奚拢了拢雪白鹤氅,伫立窗棂之前,落叶摇曳着落入他的掌心,他澄澈的凤眸中闪过失意,“已至十月,也不曾见半片飞雪。”
三国飞雪,唯独大齐不落。
说罢,他忽而捏碎了落叶,将其扬洒于长空,“枯萎”的碎末如寒雪般落在他的周遭,摇摇染上了他如墨的青丝。见此,他才轻轻扬起一番笑意。
没有雪,他便创造雪。
坐回古色生香的室内,沈槐奚方喝了一口热茶,子书尔便迈着步子进来了,“少主猜的果真不错,屈泽兰的确被关入牢中了。”
子书尔又一次赞叹了自家少主的圣明,将大齐君上的心理摸得透透的。看来大齐君上的确在意江先生,明面上仅以屈泽兰入狱,秋后问斩为交代。
“他同阿晏大婚后可不会再这般简简单单放过此事。”大婚一词当真是沈槐奚咬着牙说出来的,可听在子书尔耳中却是澄澈平静之音,“不过也只是损失了三百箱药材罢了,我的刀又岂会刺得这般浅。”
“谁能猜到少主此事不过便是虚晃一枪呢……”子书尔看着少年如漾清漩的面庞,当真颜丹鬓绿,又低声道:“事情已办好了,少主放心。”
虽然少主从不会表现出什么,可他已好几次看到少主呆呆地摩挲着一个发了白的青色发带了。那大齐君上也当真可恶,少主青梅竹马的夫人就这般被他抢了,实在该死!
“不过大齐君上当真会直接怀疑北暮长公主吗?”子书尔觉得这条线索太明晃晃了,若顾听桉直接信了,岂非太头脑简单了些。
沈槐奚挑眉,轻笑道:“不论他信或不信,又或者道,不论此举的幕后主使是谁,都不会影响这个结果——”
“北暮本便是大齐该攻下的第一国。”
子书尔想,他们上奚一族可皆是来自于北暮东槐啊,如此,可算叛国?
不,这是北暮欠他们的,他们的同胞在权贵的刀下染血,他们的希望在北暮大地被碾成尘埃。
北暮既对上奚一族赶尽杀绝,他们又何必顾惜这个国家?
*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不尽诡谲涌。
“呵……东隐陛下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上官淳熙坐在高楼中,望着连绵飞雪,远处火炉散着热气。她低头看了看指尖豆蔻,嘴角掀起冷笑,“大齐都这般挑衅了,他竟也不敢再动分毫,如此也配为一国之君?”
长离微微凝眸,站在下首道:“依臣看,大齐君上被人这般算计,仅是拿屈泽兰抵罪,自是不可能的。公主准备边防布局吧,恐怕东隐与大齐都会有动作了。”
上官淳熙突然道:“那大齐君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要北暮割让南境,大齐就愿联合北暮攻打东隐?这联盟的招数玩多了,上官淳熙都快分不清谁是友谁是敌了。
况且……这大齐君上当真将人当傻子玩吗?一旦割让领地,北暮国力只会锐减,适时大齐再出手攻打北暮岂非手到擒来?
长离想着顾听桉那深邃得不见波澜的桃花眸,那是长离除北枝月渡外,见到的第二双让人望而却步的双眼,遂他淡淡道:“北暮格局已被大齐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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