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灯火从木楼的窗户透出,温暖而柔和,照亮了曲折的小巷和石板路。苗家吊脚楼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灯笼,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一片片流动的光影,为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而星光则是为这幅承载着千户灯火的画卷,附上了点睛的一笔。
当他们回到谢家的寨子时,每一个檐角都挂着艳丽的灯笼,而楼下的吹拉弹唱和含蓄温柔的舞蹈,则是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不得不说,苗寨里的普通村民真的很热情好客。
云邈穿过了层层人群后,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担心了一天的男人,可现在的祁枫却被众多小姐姐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杯中的酒像是水一样,被一杯一杯的灌进肚子里面。
身材优越,面容清冷的祁枫在进到寨子里,便入了无数姑娘的眼,此刻的狂欢,则是将早上暗藏的心意展露出来,寨子里的女生本就热情好客,只是一阵,壶里的酒就要告急了。
只见那些姑娘们叽叽喳喳的,一句又一句的赞美不停在围绕在祁枫的耳边,随着赞美一起来的,还有一杯杯自酿酒。
一杯接一杯的酒围绕着他,祁枫也不知道拒绝过多少次,但来的女生实在是太多,而且敬了酒后的姑娘们却没有离开,而是再倒满,而举杯。
月亮在喧闹的祁枫中,也悄然来到了枝头,皎洁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清冷的他竟添出了几分圣洁之态,也许是酒精使他的耳朵和脸颊晕染上淡淡的红晕,但脸上依旧是淡漠疏离的表情,但拒绝的次数越来越少和越来越张开的嘴巴,则将他的醉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看到这一幕谢南意就连下巴都要被惊掉了,他看了看早上和二叔针锋相对的祁枫,想不到竟然这么能喝,她数着祁枫旁边喝完的酒盏,越数越惊讶,“我靠,喝这么多?他酒量这么好的嘛?正常人一般喝一杯走路就开始打摆了,三杯不倒就已经算酒量算是酒神了,我们这酒度数可不低。”说完她急忙冲上前将祁枫周围那群姑娘遣散了,但祁枫身旁的姑娘大多也都醉醺醺的,“再灌下去就出事了,你们别这样了。快走快走,难得来的客人你们别吓到他了。”
那些姑娘们看到来的人是谢南意,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意犹未尽的乖乖退下,关系好的则是将内圈里喝醉的姑娘们也扶走了。
云邈趁着人群散开的一瞬间,便毫不犹豫的跑过去,他想将祁枫扶起来,可刚碰到他的手,祁枫就像是碰到了炽热的东西一样,把手抽了回去。
云邈不死心,再伸出手想要抓住祁枫,祁枫依旧是这样。
“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担心你一天了,我扶你回去,好吗?”
摸透了祁枫习性的云邈,将这句话说完后,云邈再去拉祁枫,但这次的祁枫终于没有反抗。
云邈将祁枫的手搭到自己肩膀上,算半扛着他走,祁枫鼻尖呼出来的气,都带有浓烈的酒味,可一向不喜欢酒的云邈像是鼻子失灵一样,依旧用力的扶着祁枫的腰。
他从没想过看上去瘦瘦高高的祁枫原来这么重,也许他身体几乎都是肌肉和骨架比较大的原因。
况且,云邈发现祁枫似乎没将自己的体重完全压过去,只是靠着他,让自己走路更加的稳当。云邈细细观察着祁枫现在的步伐,依旧是清晰稳健的,说明现在的他,起码还是比较清醒的。
他们三个人的客房被安排的挨的很近,而祁枫的房间则是第一间,快走到房门口时,祁枫将手从云邈的肩上收了回来了。
“我困了,谢谢你。”
淡漠的话语,让云邈觉得他不想和自己多说一句话。先前的担心都化作满腔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云邈用力扯过祁枫的手,“你今天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可以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吗?”
他转头看向云邈,微微眯起眼睛,“组织派下来我个人的任务罢了,如果把你扯进来的话,结局太过于残忍。”
云邈放轻了语气,“那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也要和我说一声吧,你突然消失的时间里,我很担心你。”他抿了抿唇,“我有很多事想问你,你今天为什么会过来这边,是因为什么任务吗?而且,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不要多问了,等任务结束回到组织,我自然会将全部过程都告诉你,现在你该做的就是离开我。”本来还因为酒意有些朦胧的眼神现在瞬间变得冰冷,祁枫接下来的话却让云邈如坠冰窖。
他缓缓开口,“而且,云邈。我并不觉得你有担心我。”
…………
“……”
“对不起。”云邈的心一阵酸涩,身形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随后松开了抓着祁枫的那双手,“我不该多问的,你好好休息。”
云邈后退了一步,垂下眼眸,“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请和我说。不要瞒着我可以吗?不行的话,当我没说……”
祁枫转过身背对着他,“不用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寂静到只有风的声音,仅是一句话,让云邈仿佛见到了当初的那个祁枫,那个杀伐果断却格外冷漠的祁枫。
祁枫没有转头去看,半晌后,云邈才答到那一句,“好。”
祁枫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确认人走了后,他才转身。
他并没有进房间,而是倚在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因为强行改变灵能的循环来冲淡酒意,但实际上他的头还是有些阵痛。
不得不说那些自己酿的酒,都很容易使人喝醉。口上说着没有度数,只是自己酿出来,不知道度数是多少罢了。
早上时深开口说的那些话,他只听了一句,便想都没想直接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说的话总是能让他不舒服,虽然他打着离开了就“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但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他,依旧听到了他剩下说的那几句话。
什么叫,“此生非我不可”?
哪怕他知道时深是为了保护他,为了打消谢二叔对云邈的觊觎,可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他明明可以用其他理由的。
祁枫对时深身上数不清的谜团,愈发好奇了。
可那句话换任何人来说,都不会有那样的感觉。哪怕是沉霖,他都不会生出一种,就连一句话也听不得的感受。
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是从时深嘴巴里说出来他,他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一股从身体里生出的一股害怕。
一股,不安全感……
一股他无法命名的恐惧,亦或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祁枫心里的危机感警告着他,如果他像现在这般,时深说的那句话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化作现实。
祁枫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正是因为这冥冥之中的直觉,才让他能成长到现在这般。
更何况,这些谜团的主人,似乎并不是一个只会放空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