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折刀

里，铜浆缓缓冒着泡；水族实验室中的水缸开裂，体长十五尺的大白鲟在沸水中翻滚……一切都在死去，他们是最后的三个活人。

    少女抬头看着面无表情背着零号奔跑的李雾月，她看着这个本来应该很陌生，但却因为信守承诺再次相逢的男人脸庞。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颊和身躯，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瞳孔里仿佛带着赤色的金，男人对四周恶劣的环境熟视无睹，在他身边雷娜塔有种这仅仅是出门旅行的错觉。

    到了最后一处障碍，是一面在火焰中烧的滚烫的近乎开裂的墙，李雾月将无尘之地的领域扩大，墙壁在本该柔软的空气前轰然崩塌。

    李雾月拉着雷娜塔、背着零号从缺口中冲了出去，被女孩用致幻剂养熟的雪橇犬迎了上来，围绕着他们又蹦又跳。

    火光照亮了夜空，，李雾月与雷娜塔同时抬头。

    就在被映得血红的天空中，在血一样的天幕下，重型直升机拖着钢缆越升越高，钢缆下吊着黑色的骨骸，骨骸的前半截布满铁一般的鳞片，后半截只剩下枯骨，巨大的骨翼无力地垂下。

    那是一条死去的巨龙，也是雷娜塔在梦中见过多次的朋友，也是引起李雾月吞噬冲动的君王骸骨……

    李雾月眺望着龙骨，尽量压抑着让他难以挪步的吞噬冲动，这种冲动就像要渴死的鱼望见大海一样。

    他终于明白进化史莱姆能力的吞噬物品是什么了。

    这一刻，他忽然想笑又想哭……

    原以为自己不是混血种就可以不主动介入人龙之战，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他，如果不吞噬龙骨，那他终将被逐渐盈满的力量所毁灭。

    史莱姆的力量是个甜蜜的毒药，它带给李雾月复制、吞噬和变形的能力，但越熟练这些能力，越运用这些能力，他就被这种力量捆缚的越紧。

    一旦他将能力运用到巅峰，也就是达到身体所能承受力量极限的时候，之后迎接他的——就是毁灭。

    只有一种办法可以阻止这种毁灭，那就是吞噬龙骨，让自己身体更加强大……

    而且这种吞噬，明显不会只有一次。

    李雾月忽然对“天上没有掉下的馅饼，只有陷阱。”这句话感同身受。

    就在他愣神站在雪地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极快的速度，让这个人在雷娜塔的视野里近乎透明，她搂住躁动的雪橇犬害怕的看向李雾月。

    李雾月一愣，关闭了无尘之地，然后张开怀抱，仿佛迎接老友一样冲来人打招呼：“昂热校……”

    “噗！”

    一柄锋利的折刀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