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小巷与风筝

    深邃的海洋里，有悠扬的鲸歌随着波澜荡漾。

    橘雾月半闭着眸，从巨大白鲸包裹他的缝隙里看向海面。

    这是一道窄窄的视野。

    狭窄的就像一尺小巷。

    而他，就在巷子深处朝外面默默张望。

    在这条深水和巨鲸形成的窄巷里，他能看见一轮金色太阳的光芒，也能看见一条血红烟火爆炸时的光芒。

    他知道那太阳并不是真的太阳，那血红的烟火是烛龙爆炸时的尾芒。

    巷子外面并不平静，尽管外面的世界很大，大的可以容纳数十亿人类和其他生灵。

    但是它无法容纳一种东西，那种东西有个名称，叫做野心。

    无论人类还是混血种亦或者是龙类，都有野心。

    区别只在于龙类个体相比人类和混血种更有实现其自身野心的力量。

    那是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以个体之能。

    归根结底，它们与生俱来就有很可怕的天赋，无论是肉体，还是言灵，还是炼金技术，都是一种超越人与混血种认知范畴的能力。

    它们也依靠这种天赋和能力统治了地球上的生灵许许多多年。

    直到某一天。

    那位发觉自己的力量在衰退的龙皇用它的左眼看了一眼未来，然后，一切就都改变了。

    人类在祂的选择下举起大旗反抗龙皇，跃跃欲试的君主们悄然在幕后推波助澜，然后在那惊天一战里，龙皇死去，遗骸被分割，蒸发的血升腾成云，下了一天又一天的血雨。

    在血雨里因仰望而产生野心的人类欢呼，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君主们却紧接着打起了第二场战争。

    这一次，没有代理人，没有幕后幕前，只有他们彼此，以血对血以牙对牙。

    原因很简单，旧龙皇从位置上退去，那么就该有新龙皇接替。

    他们，都想做那个新龙皇，不前进必被吞噬，这就是他们血淋淋又强大的族群铁则。

    但是他们都失败了。

    理所当然的失败。

    因为旧龙皇尼德霍格的退位，并不是为了自我了结或者真的衰弱到无法对抗他们。

    这是一个局。

    一个阴谋。

    圈住了所有龙王，几乎让他们比祂更先完全死去的天坑。

    在那场血肉实验里，君主们认识到了自己迈向真正龙皇位置的欠缺。

    他们缺一枚种子，一枚可以带他们走过最后进化之路的种子。

    但是那颗种子在很久之前就失去了下落，唯一可能知道它去哪里的存在只有已经“死去”的尼德霍格。

    于是君主们发生了分歧。

    火之王和山之王选择了远行东方沉睡等待，水之王选择了投靠曾经保护种子的看守者，而风之王选择了自己制造种子的替代品。

    这就是诸王曾经的故事。

    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它前后绵延了数千年，牵连了无数人类、混血种和龙类……

    也牵连着深水小巷中结茧的橘雾月本人。

    男人睁开的眼眸幅度越来越小，但他依旧在用极细的视野看向海面。

    那里，有他牵挂的人。

    也有牵挂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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