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去过东京的海族馆,还是和两位哥哥一起去的,他在那里见过白鲸。
那是一头体态修长的、未成年的小鲸鱼,喜欢对隔着玻璃看它的游客呲牙咧嘴的做鬼脸。
海族馆的工作人员介绍它的名字叫塔塔,是这家海族馆的明星,喜欢跟游客恶作剧,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家伙。
可是雾月哥哥却在私下里跟他说工作人员说的不对,这头白鲸并不是因为开朗活泼而喜欢对游客做鬼脸,而是因为无聊和害怕。
因为整个海族馆里只有它一头白鲸,它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被圈定在长宽只有十几米的水池子里,日复一日的听着外面游走的另一种生物制造的喧哗声。
它很寂寞,也很害怕。
白鲸是群居动物,它又只是没有成年的小鲸鱼,处在另一个种族的世界里,对于它来说,就好像人类进入了深邃的太空后遇见了外星人。
它用呲牙咧嘴的鬼脸试探着这些吵闹的“外星人”,看着他们脸上露出各种表情思考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它在意这些外星人的态度,因为对于它来说明天是否还可以活下去或者被装进另一个池子里都是未知的。
那个时候的源稚女只是懵懵懂懂的觉得雾月哥哥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好像带着浓重的悲伤。
他当时有些不懂为什么哥哥会对这只鲸鱼的一切如此在意,后来再回想这些,他忽然有些明白,那大概是雾月哥哥以另一种方式在自我叙述。
后来他听说哥哥从那个海洋馆里买下了那头小白鲸,把它放养在北海道的一个围海渔场里。
源稚女问过为什么不把它直接放回海洋而是放到渔场。
哥哥说这头小白鲸已经错过了学习海洋生存经验的时机,让它独自返回大海只会让它更快的死亡。
源稚女说它真的已经回不去了吗?
哥哥说可能需要很多年适应,它才能彻底忘记人类曾打在它身上和心里的烙印。
源稚女有一次跟老师矢泽爱去北海道为新漫画取景的时候绕路看过那头小白鲸,它当时正和一个石垣洋一的渔夫一起玩耍,依旧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搞怪模样。
石垣洋一说它在跟他讲自己最近交的新朋友,那是一群从寒冷的北方游过来的白鲸,那些鲸鱼教会了它新的恶作剧方式。
矢泽爱老师刚想好奇的问是什么恶作剧,塔塔就对他们三个人喷了一口好大的口水。
源稚女是拖着矢泽爱走的,因为小白鲸弄花了她花了半天的烟熏妆,他觉得要是不带老师走,恐怕老师会跳下水跟那个已经成年的小白鲸打个你死我活。
临走前源稚女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哥哥的那个问题,他问了石垣洋一,说既然它的同类来了,为什么它不跟那群白鲸一起离开?
石垣洋一沉默了,在看到矢泽爱跺着脚甩着头发的水上车之后,才对源稚女唯唯诺诺的说塔塔不离开可能是因为自己。
石垣洋一患了癌症,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因为他还需要这份工作,但是塔塔好像能察觉到他跟别人的不同,每次他出海,塔塔都会跟着他的船。
“我觉得,它可能是想安慰我。”
石垣洋一低下了头,他的头发很稀疏,脸上也泛着不健康的红白色,
“每当我开船出海时,水底就会有一个白色身影冲过来,并穿过船底,从另一侧探头冲我喷水花。
甚至会冲我笑,咧嘴大大的笑,那笑容它从来没有对其他人露出过。”
他这么说的时候,那种白鲸塔塔正好探头出水面,看着他的脸嘴巴一咧,露出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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