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瞧着她,故意扶了扶头上价值连城没有一丝杂色的血玉步摇,“打量你自然是因为康平你生得美,虽说眼睛小了些,鼻子塌了些,嘴唇厚了些,可好歹也是被人盛传的美人呐,我不多瞧几眼,哪里能发现你的美貌呢?”
她会这般说,自然是有些缘故。
去岁有外族使者进京朝贡,不知哪里出了错,竟将宋撷玉当成了谢韵然,在宫宴上好一番盛赞她的美貌,还说听闻康平郡主是盛京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其时,宋撷玉只觉得好笑,但谢韵然就没那么淡定,气得脸色铁青,被好多人瞧见,很是传了一阵闲话。
这是谢韵然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毕竟她的相貌随了貌不出众的母亲,与明艳不可方物的宋撷玉根本比不得,此事她本已经说服自己忘记了,不想一见着这人便被戳中心窝子,直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宋撷玉!你不要太过份!”
宋撷玉笑哼了一声,“怎么,就许你编排人,还不许旁人说句实话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论吵架,她长乐郡主就没输过!
她就喜欢看着别人气得要死,又对付不了她的模样。
前世她都不忍着她们,重活一世,她当然要更加肆意,怎么舒心怎么活!
谢韵然被戳中痛处,反击起来也是口不择言,“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生了一张狐媚人的脸么,性子嚣张跋扈,奢靡又好享受,满京城勋贵官宦家中的公子哪个敢娶你,便是做妾……”
“小妹!”安王世子谢程手里拎着一袋糖炒栗子快步走过来,一脸厉色的叫停了自己的妹妹,“不得胡言乱语!”
又对着宋撷玉拱手赔罪,“长乐郡主,家妹年幼不懂事,多有冒犯,在下替她赔罪了,还忘郡主大人大量,不与她一般计较。”
谢程生得更象安王,相貌俊逸,只是眉眼间驱不散的郁色令他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阴沉。
宋撷玉与他一向无甚交往,此时自然也无需买他的帐,貌似无事的轻笑了一声,却未应他的话,而是吩咐玉娴扶她下了马车,不疾不缓的来到谢韵然的面前,那身繁复而精致镶嵌着米粒大小珍珠的华贵襦裙深深的刺痛着谢韵然的眼,平平都是郡主,她却因着尴尬的处境,活得还不如普通官宦家的姑娘,更不要说与张扬的宋撷玉相比了。
凭什么?
“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声打懵了谢韵然,令她的满腔不甘都被脸颊的痛楚掩盖下,伸手捂住自己被掴的左脸,她不可置信的望向宋撷玉。
“你,你竟敢打我……”
宋撷玉懒洋洋的收回有些发疼的手,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比我小半岁而已,你可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孩童,当街侮辱皇上亲封的郡主……你该庆幸这条街上只行马车,无人逗留围观,否则今天就不是一巴掌能了结的事了!”
说罢又睨向谢程,“谢世子觉得我说得可对?”
因着她动作太快太意外,而没能及时拦下的谢程刚刚回过神,不由唇角抽搐着将谢韵然扯到一旁,自己则上前挡在前方,仿佛生怕宋撷玉再来一巴掌似的,“长乐郡主既教训了舍妹,此事可否就此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