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才低声说了句,“等母亲回来了,再细问是如何吧……”
她到底是才刚病愈,折腾了这么一番,不免乏力,靠在榻上不知不觉便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宋撷玉是被一阵争执声吵醒的。
眼睛还未睁开便听到父亲的声音,“……她若真犯了错,你只管罚便是了,可也不该用那种法子磋磨人,我若不回来,你便一直让她这么跪着,一双腿岂不是都要废了!”
前厅里,宋青山坐在太师椅上脸色很是难看。
他一到后院便被宋静安拦下,听她哭着道:“姨娘不知犯了什么错,母亲不由分说便将人拿了去,如今还没回来。女儿知道后院之事,母亲自有定夺,只是姨娘身子弱,女儿不免多了几分担心,想着去向母亲求情,却有丫鬟婆子拦着,不许女儿进院……求父亲去看看姨娘吧!”
宋青山起初并不相信李瑢会对孟姨娘如何,她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曾为观文殿大学士,人品清高,执掌中馈从来公正,有一说一,再不会拿捏人的。
因此训斥了宋静安几句,打发她回自己院子了。
然而来到世安苑,发现李瑢不在,却有丫鬟婆子却守着耳房,他这才心下生疑,强硬开了门,就见孟姨娘瘫坐在地,形容狼狈,泪流满面,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见着他,只唤了一声人便晕了过去!
宋青山连忙着将人送回西院,请了大夫过来,得知跪得太久,又入了寒气,膝盖处就算是治好了,只怕也会留下后患,他这才真恼了。
重回世安苑,宋青山见着匆忙赶回来的李瑢自然不会有好生气,披头便责备她不该用下如此手段!
李瑢本就为谣言的事恼怒不已,孟姨娘胆敢将污蔑玉儿的话传到府外,她生撕了这贱人的心都有,如今不过是罚她跪几个时辰又算得了什么?
这事且不算完!
可见宋青山不容分说便斥责她磋磨姨娘,当下也恼了,冷着脸道:“罚跪便是磋磨人?那照王爷这话,后院的妾侍犯了错,我这个王妃竟是动不得了?难道还要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供着她不成?”
宋青山一噎,“我何时说过这话,你不要无理取闹!处罚也需拿捏轻重,你掌管后院多年,难道连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李瑢最是要强,听到这话焉能不伤心。
她用力咬着下唇忍住眼中的酸涩,片刻后才蓦然道:“我自问这些年来,为王爷生儿育女,主持中馈,尽心尽力,并无不妥。如今不过处罚个生事的姨娘,在王爷眼中,我便成了无理取闹之人……”
我这个王妃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这话还未出口,宋撷玉从后堂走了出来,“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宋青山愣了愣,“玉儿?你……怎么在这里?”
宋撷玉先向两人行了礼,这才道:“我早便来了,想等着爹娘回来一道用晚饭的,只是不小心在后堂睡着了。爹,您和娘是为孟姨娘的事起了争执?若是如此,女儿……”
“玉儿!”李瑢打断了她的话,“娘有些乏了,晚饭你回望月阁再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