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太早,宫里小道倒是难得的静谧,只能听到风声和鸟鸣声,宋撷玉瞥了一眼一旁谢俶的侧脸,看不出来什么,才刚低头,就听到谢俶的声音低低从旁边传了过来,带着某种磁性,隐隐能听到声带引起的胸腔振动。
“想问什么?”
宋撷玉抿了抿唇,在原地站定:“陛下跟三哥哥你说了什么?”
这可不是她故意打探的,她都没打算开口问,是谢俶非要接她话茬。
谢俶轻笑,对上宋撷玉的视线,拿了手轻弹了宋撷玉的脑门:“放心,没说什么,不过是心血来潮,下了一夜的棋。”
宋撷玉摸着自己额头,眼含热泪控诉的瞪他:“什么放心?我又没担心,我……我不过是好奇,才多问了两句,自作多情!”
谢俶伸手帮她揉着宋撷玉额头,他不过轻弹一下,也没用多大力气,宋撷玉被他弹过的那片皮肤便肉眼可见的红了一片,心里便忽然有些懊悔无奈。
他娶得,真是一个娇气包。
等将那片红痕给揉下去,方才收回手,眸色深邃,瞳色带着隐隐的笑意:“嗯,是我的错,自作多情,误会了长乐。”
他认错认得这么干脆,语气诚恳,可宋撷玉莫名就是觉得谢俶这厮在敷衍她,把她当孩子哄,当下心里更不得劲,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
斟酌了半天,再看谢俶那副耐心极好的态度,又觉得自己要是再纠缠恐怕就是在无理取闹了,只能尽力让自己板着脸,表现出自己应有的态度。
“雍王殿下,雍王妃,前边便到了,奴才就送到这了,若是有旁的事,只管派人来使唤奴才便是。”
小顺子一路跟在旁边,也算是伺候的尽心尽力,宋撷玉给了玉淑一个眼神,玉淑极有眼色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红包,塞到了小顺子怀里。
“顺公公,小小心意,留着喝茶。”
小顺子掂量了一下分量,心里满意极了,脸上更是眉开眼笑,极为开怀的走了。
宋撷玉瞥了一眼最上面的牌匾,低低的念了出来:“重华宫?”
细细的咂摸了两遍,宋撷玉再看向谢俶时,眼神便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谢俶倒是没什么异色,淡淡的喟叹:“母妃还在时,父皇便建了这重华殿,让我与母妃搬了进去。”
宋撷玉听完,终于明白景安帝为何这般忌惮谢俶,重华,寓意帝王功德相继,累世升平,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便是有属意谢俶为下代帝王的意思。
要不是先帝去世的早,谢俶当时没长成,母妃又早早去世,如今这天下之主是谁,还真没有定数。
从小便被兄长们忌惮,谢俶仍然能以一己之力,成为景安帝面前的宠臣,可见谢俶的本事,也能想象谢俶在这里面付出多少心力,历经多少艰险。
世人只知雍王傲视众生,绝代风华,可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